就在城墙即将修缮完毕之时,朝廷兵马距离吉州城只剩下五十里。
楼三马听完勃然大怒,“混蛋!敌人都到城下了,你们才告诉我?!派出去的侦察兵呢?他们干什么去了?!是谁负责查探敌情的?都给老子拖出去砍了!”
他了一通邪火,把所有人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景之,城墙修缮得如何?”
安景之隔三岔五就给他送礼,还帮他在百姓间刷好名声,就连他的姬妾,也天天说安景之的好话,相较于其他人办事不力,让他陷入危机的情况来看,楼三马更信任安景之。
安景之沉默了一下说道:“将军原本几天前城墙修缮就可以结束,只是,哎……”
“这是什么?你倒是说呀?修缮到什么情况了?能不能抵挡得住城外的兵马?”楼三马着急问道。
“这……”安景之迟疑了一下说道:“将军也知道我岳父是开叶县的富,他虽有银子,但是咱们吉州的粮食实在太过昂贵,而且还几次三番地涨价,再有多的银子也花光。”
“银子不够,买的粮食也少,百姓没有立即修缮城墙的度就慢了。”
“如今那城墙顶部还有一个缺口,如果敌人朝这里猛攻,恐怕、恐怕……”
“混账!”手底下的人赚安景之的钱银他自然知晓,就连他自己也收了安景之不少银子。
当时他假装不知,如今危及自己的性命时才后悔。
他自己收了快五千了,安景之本来就是从开叶县逃出来的,身上能带多少银子?
楼三马心中十分后悔,早知道就敲打敲打下面的人了。
可以说他是造成如今这个境地主要罪魁祸,但他不觉得,只认为是底下人见财眼开,要钱不要命。
安景之当然是故意的,要是帮对方把城墙修好了,那朝廷的兵马怎么打进来?
打不进来,楼三马怎么把手底下的兵马托给他?
他怎么去投靠下一位?
“要是抓紧时间,多久能修好?”楼三马问道。
“要顶着敌军箭矢,恐怕最快也要十日。”
楼三马悔不当初,“都是你们这群混蛋,个个贪得无厌,现在好了,老子看你们怎么办!”
“一个个只知道眼前这点银子!你们就没想过耽误了城墙的修缮,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保不住吗?!”
安景之一副老好人的模样道:“将军,其实也怪不得大家,大家都是穷苦出身,过惯了穷日子,现在又是刀口舔血,提着脑袋过日子,谁知道明天是什么情况?所以也控制不住自己,这都是情有可原的。”
几人原本还对安景之的告状心生怨恨,他们知道自己耽误了城墙的修缮,但不妨碍他们怨恨安景之。
没想到安景之居然会在老大面前给他们说好话,这倒是让其中有些人不好意思。
“是呀,大哥,安兄弟说得没错,咱过惯了苦日子,现在又是拎着脑袋干活,忍不住呀。”
“哼!”现在守城还得靠手底下这些兄弟,楼三马自然不是真的要把他们如何,只是要给安景之做做样子,“今天有景之给你们求情。算你们运气好,还不快下去安排人马守城?谁要是再出任何差错,老子数罪并罚!”
等人都离去后,楼三马静坐深思。
今天安景之为其他人求情之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原以为出了这档子,事情安景之会把其他人往死里踩。
换作他,他肯定会这么做。
但如果安景之真的这么做了,他又会心里不舒服,毕竟现在生死关头,杀了那些兄弟,这城谁来守?
他喃喃自语道:“这安景之倒是个真个良善之人。”
他看不起这样的人,但如果自己身边有这样的人,反倒会让他对对方更放心。
这回楼三马亲自给了粮食,让安景之主持百姓修城墙,可如今敌军兵临城下,日夜袭扰,他们才修好,可能就被对方一个投石机给砸了。
楼三马气得几次带着兵马冲出城外,然后又被杀得灰溜溜地逃回来。
朝廷糜烂,在楼三马手底下的人也不咋样,能够打下吉州,只能说算他们运气。
“好女婿,如今这吉州城恐怕要保不住了,咱们要如何是好?”沈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