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等有一天爱你不再是孤独的心事。——宋季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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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浮沉,投射在玻璃窗上的光影暧昧交叠。
六个小时过去,天边缓缓浮现鱼肚白。
酒店套房里,阖着眼的女孩指尖动了动,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一截白皙细腻的手臂从被窝里滑出。
无意中泄露的青紫痕迹让人想入非非。
阮听夏缓慢地睁开双眼,她黛眉蹙起,艰难地动了动肩膀和大腿。
“咝~”
疼!
浑身上下像是被车碾过一般的酸疼。
她碎亮的眼眸泛着迷离的水雾,巴掌大的精致小脸疼得皱起,看着小鹿般无辜而可怜。
阮听夏环顾四周,陌生的酒店摆设,她这是在哪儿?
随着她的起身,少女一头蓬松鸦黑的长缓缓从肩头滑落,她捂着被子支起身子,视线滑过身上明显已经换过的衣物。
生了什么?!
阮听夏头疼欲裂,浓郁的酒意经过一夜还没完全消散,昨晚宴会的片段又涌入脑海——
她昨天本以为她的未婚夫周宴琛,终于愿意让她作为女伴与他一起参加宴会。
却没想到会亲耳听见他风轻云淡地跟另一位精致端庄的千金说——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当初爷爷身体不好,跟她的婚约只是顺从他的嘱咐,不是我的主意。这么多年来,我对阮家早已仁至义尽。”
一如既往温和清冽的嗓音,却说着让她在酷暑也如坠冰窖的残忍话语。
周宴琛是天之骄子,出生在帝都百年望族周家。
而阮听夏初三毕业的暑假失去了父母。
周老爷子带着她回了周家大宅。
“听夏,你父亲救了我的命,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后来,周老爷子把她交给他最器重的长孙周宴琛。
她成了他的未婚妻。
但是他的朋友们更喜欢戏谑地称她是“小童养媳”。
阮听夏追逐了他八年。
这八年来,她围着他转,学会了很多规矩,也强迫自己做了很多不喜欢的事,包括跟那些豪门千金公子们虚与委蛇。
她以为周宴琛感动了就会喜欢她,原来到头来感动的只有她自己。
阮听夏心脏苦涩,原来懂事,并不会换来偏爱和例外。
“咔嚓”
一声门开的声音,从浴室传来。
阮听夏的回忆戛然而止,她循着声响抬眸望去。
一道修长匀称的身影缓缓走出阴影,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衬得他颀长优越的身形。
映入眼帘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下颌线清晰凌厉,一双狭长的眼眸半掀起,朝她的方向睨了一眼。
似乎是没猜到她忽然醒来,他眼眸眯了下,“醒了?”
低沉的声线带着清晨的性感嘶哑。
阮听夏心头猛地咯噔了下,一不小心掐到了指尖,泪花都疼得涌了出来。
她断断续续地开口,嗓音是天生的娇糯软甜:“宋……宋季凛?”
她话音落下,男人提腿过来的动作似乎僵了下。
然而,阮听夏又想到了什么,她吞了下口水,换了个称呼:“宋总。”
男人漆黑的瞳仁深了两分,长腿迈开至她眼前,凛冽的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我……你……”
阮听夏撑着床往后缩了下,憋得满面绯红。
女孩水润的杏眸睁得圆溜的,纠结了一会才终于问出了想问的话。
“我们……生了什么?”
任哪个女生酒醒来现自己浑身酸痛地躺在酒店里,房里还有一个男人,都会想歪。
宋季凛动作微顿了下,在离她一米之遥的床沿停下。
他扯了下唇角冷笑,“你觉得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