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爷子那里,他只看重结果。结果是花瓶碎了,那同样在场的蒋慎恒就有责任。
蒋老爷子也不是不疼他,每次挨完罚,都是他亲自给他上药包扎,担心他伤口疼,会一晚上起来好几回去看看他的情况。
但是对他来说,心疼远没有让蒋慎恒成才来得重要。
“从那时候起,我就誓,他就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朋友。”
梁宴转头看着顾倾笑:“你能理解这种想法吗?”
顾倾默默点头,换了她,她也会这样。
“他……是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朋友。”
“对。”梁宴的眼睛亮了亮,仿佛这句话说到他心坎了:“很少有人能被他放进心里,但是一旦放进去,就不会再取出来。”
蒋慎恒,就是这样一个冷淡却又真挚,无情却又有情的人。
端看是对谁。
“对你,肯定是后者。”
顾倾俏脸一红,偏了偏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话。梁宴笑看她一眼,继续说起了蒋慎恒的事。
“他十几岁时,老爷子身体就不大好了,不能像以前那样管着他,蒋爸爸难得做了回主,送了他出国留学。我也闹着家里,非要一起去,也是那个时候,才跟陶勋朴真正熟悉起来,嗯……就是那天车上的另一个人。”
顾倾知道,就是那个问她想不想进娱乐圈的男人。
“对,他现在手上的产业大多都是跟娱乐圈相关,所以多少有点职业病,其实并没有坏心。”
“嗯,你们都是好人。”
梁宴一愣,继而失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是好人。不行,回头他就要把这句话传给另外两个人听!
“那几年算是老蒋最轻松最快活的日子了,再没有人要求他做这个做那个,他也跟着我们学会了抽烟、喝酒、打篮球、玩游戏,不管是哪样,他都能做到最好。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追求他,哪个国家的都有,那叫一个前仆后继啊。”
梁宴有些揶揄:
“可惜他就是个榆木疙瘩,根本不开窍,芳心碎了一地。也是从那时候起,莫名其妙的就传起了他取向有问题,我们仨的绯闻闹得轰轰烈烈,害得我和陶勋朴的行情都下降了好多。”
顾倾听得兴起,脸上也带了笑。梁宴瞧见了,心里微微一松,有反应就好。
“不过好景不长,应该就是你这么大的时候吧,国内突然传来消息,蒋爸爸出了意外没了,老爷子本就身体不好,这一打击直接没受住……”
梁宴想起当初蒋慎恒的艰难,忍不住眼神暗了暗:
“蒋家一下子没了顶梁柱,集团里有人蠢蠢欲动,老蒋只能中断留学回国,接手了蒋氏。那时候我突然又庆幸起老爷子对他的高标准严要求了。如果没有从小的那些经历。他……很可能扛不下来。”
一下子失去两个最重要的亲人,心里有多悲痛难当,完全可以想象。
老爷子对他感情复杂,蒋慎恒又何尝不是?他感激他的教育和培养,但是内心深处也曾有过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