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雨额角直跳,声音大了起来,带了些质疑的语气:“你干什么?”
“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丢下去了!”她用最凶的声音恶狠狠地说着威胁的话,然而手上却又用了两分力气,把他揽的更紧。
真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代表了。
沈槐的喉咙里几不可见地挤出一声笑:“我只是动不了所以太无聊了。”
随着他启唇说话,淡淡的热气扑在她脖颈上,又是一阵微微的痒意。
穆雨睫毛颤了颤,连声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别说话了!”
沈槐果然没再说话,手也确实不再胡乱动弹了,她松了口气,紧绷的肌肉平复下来。
要是他再继续恶作剧,那她真的要把他丢下来了,反正看他这么精神奕奕的样子,想必不需要她背也能自己行动的吧。
没了沈槐的影响,她很快便到达了那片目的地,不出沈槐所料,那片远看密密麻麻的小黑点确实是一片繁密的树林。
这里的树木极为粗大,虽说不像图像里那棵高耸入云的巨树一般,但也要几人环抱才能抱的过来。
地上没有平常森林里常见的厚厚的落叶和腐烂的泥土气息,只有成片的绿意盎然的草地,像是人工铺上的草皮。
最令人诧异的是,这里的每一颗树上都挂满了鸟窝,鸟窝都是成人头颅般大小,密密麻麻的,数不清楚数量。
只是周围寂静的吓人,只能看的到鸟窝,却丝毫没有鸟儿的迹象。
不太像是现实里能存在的树林,反倒像是童话故事和动画片里才会出现的景象。
又往前走了几步,一棵约莫三四人环抱才能环抱得住的粗壮树木出现在面前,这样粗大的树在这里不算特别,令人惊讶的是,这棵树的树干上竟然有一个空荡荡的树洞。
穆雨伸头进去看了看,立刻眼前一亮,这树洞里面的空间比从外面看要大得多,足足能容纳两三个人,这倒是个暂时容身的好地方,她忙扶着沈槐钻进了树洞。
这地方隐蔽,他们也能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理一理现在的处境。
树洞虽然能勉强容纳两人,但是也算不上宽敞。
她把沈槐平放在树洞里,紧挨着他跪坐下。到了安全的地方,第一件事情当然是要看沈槐的伤势,她的手指摸上他的腰带,试图拉开他的衣服看他的伤口。
沈槐沉沉看她,没有拒绝,她顺利地脱掉了他黑色的破烂染血外袍,嫌弃地丢在一边,手指紧接着触上了里衣的纽扣。
沈槐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你做什么?”
“看你的伤口啊。”她理直气壮指了指渗血的里衣,“你身上还在流血啊。”
沈槐定定看了她一眼,忽然松开了手,他的脸向一边侧了过去,像是默认了穆雨的动作。
她满意的轻哼一声,手指灵活的在他的衣扣上滑动,轻而易举地解开了一枚又一枚纽扣。
她的指尖在衣襟上滑动,明明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但他却仿佛能清晰感觉到她指尖的热意,在胸膛上滑动的手指一触即离,让人心里痒痒的。
沈槐不知何时早已经偏过了头,沉眸看着她的侧脸,她的皮肤很白皙,眉头正微微蹙着,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衣服,可以看得出来,她解扣子解的很是认真,完全没注意到他此时有些灼热的视线。
她是真的担心他的。
沈槐的指尖轻轻颤了颤。
但这有点儿奇怪。
他眯着眼看她,他现在受了重伤,按理说来,穆雨应该会有些离开他的小心思才对。
她难道不想离开他吗?虽然穆雨一直表现的颇为乖巧听话,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实在是很不会掩饰内心的情绪,她还是渴望自由的。
刚刚他昏迷的时候,对她来说,那真是最好的时机了,他当初杀那个邪修老人的时候,都没等到这么好的机会,如果穆雨那个时候对他下手,估计真的会成功。
他不信她会不心动,可是她为什么不下手呢?
思及此,他原本想要坐起身说自己没事的念头消失了,他蹙起眉头,出一声痛呼声。
果然毫不意外地听到穆雨略带焦急的询问:“喂,你怎么了?”
沈槐睫毛颤了颤,指了指自己的腰间:“有点疼。”
他声音轻飘飘的,像极了病人疼痛的样子。
穆雨丝毫没怀疑。
当然会疼了,她看着他的腰,那里的线条无比流畅,象牙白的肌肤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漂亮坚硬肌肉,然而此时此刻,一道几乎横贯腰腹的伤口完全破坏了腹肌的美感。
一个念头“嗖”的窜进她的脑海:这伤口,得缝上几十针吧?而且肯定会留疤,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肌肉。
穆雨嘴角抽了抽,把莫名其妙窜进来的想法丢出去,这里是修真界,有许多灵丹妙药可以吃,怎么可能需要缝针,也不可能会留疤的。
她飞快从储物晶石里摸出一个药瓶,正准备喂给沈槐,忽然想到什么,又收起了手:“你应该有更好的药吧?”
她手里这瓶只是金丹期弟子最常用的“回春丸”,沈槐吃起来效果估计没有那么好。
果然,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腰间的玉佩上,似乎是在示意穆雨自己去取。
穆雨迟疑地看他一眼,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不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