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恶魔敛眉，垂眸看着椅子上紧张得双手揪住衣角的少年，他甚至早上醒来连睡衣都没换就光着脚丫子过来了，睡衣松垮的领口上没有一丝遮挡，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勾头的动作像是故意把这里暴i露出来给人看一样。
暗色的瞳孔幽幽转动，眼神如化实质地在上面扫开，即便祝爻没看恶魔，也知道对方一定正在打量他了。
于是少年人更加紧张地攥了攥衣角，他知道向恶魔提出关于副本的要求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经历过上一个灵异本，真是宁愿被恶魔欺负也不愿再进入灵异本。
祝爻不知道恶魔会不会答应这个要求，但还是低颤着声音道：“……我还记得我们的契约条款。”
“嗯？”举高临下的男人蠕动着喉结，知道祝爻要说什么，他那垂下的目光就变得更加晦暗不明了些。
祝爻没察觉到恶魔这一丁点异样，只是皱着那对细细浅浅的眉毛，仰头看向恶魔，噩梦里就被吓红的眼眶到现在就更颜色分明了。
他慢吞吞背出契约中其中一项条款道：“如果我有任何关于副本的求助的话，你会尽量满足我的需求，但前提是我要先满足你一个需求，对吗？”
他还记得前几天自己和恶魔不欢而散的时候，恶魔说了个很坏很残忍的事情，他想剥夺迟冥，肯定……对自己的需求也不会很好的。
这在最初和恶魔签订契约的时候，祝爻就有准备了，但是不签契约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如果那时候不选择恶魔的话……恐怕根本活不到现在吧？
祝爻眼圈红红，真是一点也不想在恶魔面前掉眼泪，就算有时候他也会对恶魔放狠话，强调自己才是主人，但真到了这种时候，面对恶魔从眼底透露出来的威压，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
但是他更害怕灵异副本里更多的未知鬼怪。
所以这样想想，好像先满足恶魔一个需求也没有什么了。
恶魔的目光却凝结在祝爻那双裸露的脚上，他被祝爻这副害怕的模样逗笑，抬手就转动了椅子，使得祝爻的正面不得不在他面前展露无遗——
眼眶又红又湿，睫毛还在颤抖，他下巴因为仰视的角度翘着，却将下方更诱人的脖颈和锁骨暴i露出来，睡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从上往下看，甚至于可以看见他里面隐秘的红色。
恶魔的手顺着挪动椅子的动作顺势撑在椅背上，另一手却勾着祝爻的下巴，冷冽的气息俯压下来，两个人的距离就在这种简单的动作见拉到仅剩下两厘米。
少年人香甜的气息紧张吐在恶魔鼻尖。只有恶魔知道，他灵魂的味道。
人类的灵魂，是他所有碎片最好的粘合剂了。幽深的眸子在祝爻的注视下就要闪现出猩红色的光彩。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面对自己最渴望的猎物，恶魔的眼神变得更加疯狂起来，以至于冰冷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哑。
但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上一个副本，也是祝爻求助npc的情况，他连自己的身体都舍得奉献出去，现在说出这样的话也就不奇怪了。
手上的触感并不干爽，当恶魔的拇指擦过祝爻的下巴时，那上面还沁着温热的汗珠，这么容易害怕，偏偏一害怕流出来的细汗还是香的，这不是更引得施i暴者愈加猛烈的侵i犯么？
不管是莱斯特还是巴蒂斯特，或者是另外的迟冥和伯纳德，想必从最开始也并非存着那样见色起意的心思，但不论是吸血鬼还是恶魔，甚至说，任何一个身体正常的男性，恐怕没人能忍受得了鼻息交错间这样诱人可口的美餐吧？
但是恶魔只是逐渐从祝爻身上滑手下来，蹲身却握住那只光着的脚丫子，软得很但冰冰凉凉的，恶魔侧着脸仔细端详了他足部的模样，拇指时而摩梭在祝爻极其敏感的足底和脚踝，好像在检查他灵魂的完整性，哪怕连最不起眼的双脚都不能放过。
“怎么这么笨，一些繁琐的衣服不会穿，连鞋都不会穿了么？”
恶魔把他那双冻得有些凉的足整个握在掌心，好像要把它们捂热一样，但是祝爻才不会这样想，因为恶魔的体温比他的脚还要冷……比吸血鬼还冷。
还不等祝爻回答，恶魔低低骂了一句，就把他从椅子上抱起，让祝爻抱在他肩上双腿也环住他的腰，恶魔很少会公主抱，说话也没有巴蒂斯特温柔，眼神更是没有他那么深情了。
但恶魔抱着祝爻把他塞回他床上的时候，那个动作和巴蒂斯特也是大差不差的，还会仔细给他掖一掖被角。
祝爻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他本来是去和恶魔谈判的，忽然就又被恶魔抱回房间了。
“可是我再也不想去灵异副本了，恶魔……我做噩梦，天天都做噩梦，我害怕。”
少年人脸上表情委屈，眼眶里挂不住的泪珠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掉出来一样。他主动将脸贴在恶魔还在给他掖被子的手上，是想让对方在仔细感受到他脸上细小绒毛下的汗。
蓬松的丝随着他贴上来的动作散在耳边，更加露出他委屈皱着的眉毛，声音还打着颤，哽咽道：“以前的灵异本我都没有亲眼见过鬼，可是上一个副本城堡里都是鬼，巴蒂斯特和伯纳德是，我看见他们喝血了……”
他说的全是昨晚梦到过的，越是回忆就越是觉得脑袋疼，可他又觉得自己根本描述不来梦里十分之一的恐怖感，鼻子更酸，憋着嘴慢吞吞道：“舞会上每天都有人类npc惨叫，后来迷宫里的孤儿都死掉了，巴蒂斯特炸死的，还有吸血鬼咬断了脖子，小约翰……他以前在迷宫里还帮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