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调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傅明洲性情冷,院长理所当然,以为对方不想多管闲事。
忽的却听傅明洲道:“晚上我留在这。”
温以穗住的病房是个小套间,卧室客厅盥洗室一应俱全。
不算小,然而多了一个傅明洲,温以穗莫名心生逼仄。
算起来不过几面之缘,今晚平白麻烦傅明洲,已是大大的过意不去。
斟酌着,温以穗倏然开口:“傅先生,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你能走路?”
轻描淡写的一句,掐灭了温以穗所有的念头。
她不喜欢陌生人近身,上回来医院,陈姨也在一旁,近身的事都是陈姨在忙,多余的才交给护工。
温以穗皱眉:“那我让陈姨……”
“陈姨心善。”
傅明洲垂眼,视线从温以穗脸上移向她脚背。
陈姨心善,要是大晚上看见温以穗这模样,今晚肯定揪心,睡不着觉。
正说着,恰好陈姨也打了电话过来,询问温以穗何时归家。
夜风从窗外灌入,连带着身后嘈杂的人声,也飘至听筒。
陈姨不由警惕:“小小姐,你还在明季吗?”
“我……”温以穗眼神飘忽,一时忘词。
“陈姨,是我。”
手机被傅明洲接了过去,男人神情冷静,“嗯,我今晚也在这边吃饭……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只三言两语,电话已然到尾声。
“我和陈姨说你今晚在明季休息,明天早上再告诉她实情,别让她担心。”
幸好先前温以穗打司机回家,说话才不至于露馅。
温以穗轻轻颔,又温声道谢。
说是陪同,其实傅明洲一直待的客厅,隔着一扇门,依稀能看见傅明洲的轮廓。
傅明洲端坐在沙,面容冷冽,电平铺在膝盖上。
标准的英式音,傅明洲一口伦敦腔,声线低沉醇厚。
聊天内容皆和工作有关,不难想象对方是在开海外视频会议。
本来十点钟的会议延迟到现在,这种事还是第一次生在傅明洲身上。
视频的背景也有所改变。
碍于傅明洲的性格,下属即便心有困惑,也无一人敢当面问。
一个钟头的会议缩短至二十分钟,战决。
视频结束,傅明洲习以为常摘下耳机。抬眸,视线轻轻从对门扫过。
陌生的环境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睁眼盯着天花板半晌,困意伴随着傅明洲低沉的声线,终于有所上涨。
无奈还未正式入睡,耳边的声音骤然停歇。
显而易见傅明洲工作结束,一切又重归平静。
窗外聒噪的虫鸣鼓动着耳膜,腿脚不便,温以穗连翻身都成了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