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爷问完,在盛昭池摊前排队的其中一位食客道:“盛老板,我记得你不是还有卖那什么黑黝黝但是味道爽口极了的那道凉菜么,怎么不见你摆出来了呢?”
容老爷闻言,嘴唇上边的小胡子动了动,显然很好奇这道食客嘴里的那道黑黝黝但是味道爽口极了的凉菜。
盛昭池唇角一扬,“那菜叫木耳。”
那位开口的食客探出头连声道:“对对对,瞧我这记性,应该是这名字。”
相对于一炮而红的煎饼,食客对后来只卖了两三天的凉菜的记忆度就薄弱太多了。
盛昭池同他们解释道:“这几日准备着在富林山的山口处摆下午茶摊,一来二去那凉菜就没什么空闲去做了。”
“啊,盛老板不卖煎饼了吗?”
前排突然传来不知道那位食客的惊呼一声,这一声犹如往人多的地方里丢了一个炸弹,后边排队没听仔细盛昭池话意的好些食客闻声瞬间愕住。
“怎么好好的就不卖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卖饼了你说,这叫个什么事?”
“我可是早饭都没吃就想着来买饼了,怎么刚来老板就不卖了?”
本来天就有些闷,连带着让人的心情也开始烦闷起来。又一听说盛昭池不卖饼了,后排的食客顿时哀怨声四起。
更有些看着前面排队的人都这么说,摆了摆手不再排队转身离去。
盛夫人一看情势走向不对,呼喊找补道:“几位可别听岔了,早上还是卖饼的,卖的!”
盛夫人的嗓音刻意调高,后面排着队的食客们听见老板的肯定,纠结于煎饼,出的哀怨声也渐渐淡去。
盛昭池没想到这煎饼在食客们的心里地位还挺重。
她也不是没想过接着做煎饼,成本低廉利润高,自己的燃眉之急就是倚靠煎饼才能解决的。
但为什么决定面粉做完以后就不卖煎饼了,倒也不是在意被刘婶学去煎饼的做法后自己不再是唯一,只是这天气确实太热了,要她一个窝在空调里活了几十年的人转而呆在这么热的日头下,等于是要了他的命。
再加上盛夫人本来就不是干得惯这种累活的人,她手上那些开裂的小口子盛昭池不能假装看不见。
盛昭池叹了口气,在什么地方赚钱都很难。
盛夫人见找补后人都被安抚住,松了心神。
她抬头看了眼不远处在人堆里还在同那几个婆子掰扯来去的刘婶,见她面容扭曲拦着别人扒拉她钱袋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转过身瞥见盛昭池微微皱起的眉,担忧地抚了抚她的后背。
站在最前面等着盛昭池做饼的食客听得最清楚,他精准的抓住了重点,问道:“盛老板是打算下午去山口处摆茶摊?”
他见盛昭池点头,眉毛一挑,眼底划过一丝什么东西,飞快又道:“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富林山的山口处再往边上走些,就是崇洛通向各处的一条官道。盛老板要是往那处摆茶摊,应该会有许多路人停下来歇歇脚,到时候盛老板的生意必不会差。”
盛昭池愣了愣,旁边还有官道?
“嘶,小兄弟,你说的那处地方我好像有点印象,”容老爷摘下帽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碎汗,小胡子一动一动的。“可我听说那处地方已经被官府明令禁行了,都荒废了好久,莫非你有什么门路帮盛老板解决?”
那位食客因为听见容老爷附和他的话后脸上的爬上的侃侃之意再容老爷说完后一句话以后,倏变得有些紧张灰白,他连忙笑道:“这位老爷,是你听岔了吧?”
容老爷冲那食客意不达眼底地笑了笑,转头对盛昭池道:“盛老板,再给我来个饼。”
那食客见容老爷不理他,正好盛昭池做好一张煎饼,接过煎饼转身离开时很轻地哼了一声。
盛昭池眯着眼看了眼那食客的背影,回过神来对容老爷笑着回了声好。
容老爷脸上的淡笑在余光瞥见人走了以后真实了些,“盛老板莫信,那处地方确实是被明令禁行的,你要是真去那开了茶摊,只怕立时会出现在衙门里。”
盛朝池想到之前商队和匪寇,不也是在官道上出的事情吗?
就算没有容老爷的提醒,盛昭池也不会在那个地方开茶摊。
她冲容老爷笑道:“自然不会,地方就在富林山的山口,定了的。”
他看着盛昭池从容不迫,不被别人刻意诱惑的一句话所吸引,心下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的视线从盛昭池身上移开,缓缓落在盛着香菇腊肉丁的罐子,和那锅里渐渐成型的薄薄煎饼,爱才心切地迫切开口问道:“盛老板可有意开食肆?”
正在烙饼的盛昭池一愣,她舔了舔唇,“开的呀。”
“但还得先赚些本钱呀。”
盛昭池原以为容老爷就是单纯客气一番她将来会否开食肆,但接下来容老爷的一席话却让盛昭池听得有些恍惚似梦。
容老爷是崇洛人,年轻时因为吃不饱饭跟随商队离开家乡走天下。
也因为这个机会,他用自己机敏的头脑抓住了商机,从而有了今日的成就。
这次回来,一是迁坟祭祖,二是定居崇洛。
而容老爷一辈子在商圈摸爬,来到崇洛自然不甘老实颐养天年坐吃山空。所以容老爷最后想表达的意思,就是想让盛昭池作为他在崇洛的商机敲门砖,为他打开一条崇洛的商路,同时实现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