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灼灼凝成长剑,架在男人的脖颈上。
少女和他离得极其近,因此他能清晰地看见她漆黑的杏眸底燃烧着的剑光和决绝。
火焰跳动着,二人却安静地对视着,一时没人先开口。
轻轻的“嗤”的一声,男人耳畔的一缕黑被烧掉,变成淡灰色的青烟飘走。
“阿漓,烫。”男人温和开口,他神态镇定甚至包容,只微微偏了偏头。
林漓咬了咬牙,遏制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你不应该觉得烫的。”
剑骨天生灼烧一切魔气。
只要她不刻意控制,她的火焰是不会伤人的,王少白甚至尝试过拿她的火焰烧烤,然后无事生。
“啊,”男人笑着叹道,“聪明。”
林漓收了剑,直接徒手在男人身上抓,就这么抓出一把把的魔气。
男人眸光温柔,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只用淡淡的霜光护住她的指尖,避免魔气侵蚀。
她越抓越心惊,“怎么会…”
“魔气是什么?”男人突然问。
林漓愣了一下,像课堂上回答夫子一样开口,“魔气是肮脏混浊之物,是世界一切污秽的集合。”
“阿漓觉得,爱欲也是污秽的一种吗?”男人垂下眸,柔声问道。
林漓隐隐知道男人这些问话的意义了。
她扬起脸,对上那双洋溢着悲伤的温柔的凤眸。
可恶,这种时候就不要用这种表情啊。
林漓用力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坚定。
“过分的爱欲,为了一己私欲而限制他人的自由,自然是错误的。”
“啊。”男人露出一个正如所料的笑容,轻声问道,“那如果我非要错上加错呢?”
他抛弃了伪装,魔气如臂指使,缠绕上林漓的长,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
“那我就会流干每一滴血,”林漓眸光不动,“能烧掉多少魔气是多少魔气。”
“一千多年前的何争,”她第一次用这个名字呼唤男人,“我不知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舍弃作为人的身份,与大阵融为一体。
永远栖身于魔气,他能感受一切,但外面的世界与他再无关系。
随着漫长岁月奔涌而过,他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存在。
既然在魔气中栖身,那他是否…其实就是魔?
何争不知道,他只是机械地,茫然地斩着魔气,执行着师尊与兄姐们对他的请求。
直到他遇见了一个在魔气中,拖着朋友挣扎求生的女孩。
他无比希望能够离开魔气,能够和她一起走在日光下,去看看她口中的万剑宗,见一见她所说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