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与郗真一同来到水榭,谢离拱手行礼,道:“姨母。”
郗真惊讶地看了眼谢离,随他一起行礼,“夫人好。”
“不必多礼。”白露夫人的声音清冷如雪山幽泉。
她是不折不扣的冷美人,帷帽摘下来后,肤色雪白,眉眼清冷,蕴着一股化不开的愁绪。
谢离站直身子,问道:“姨母怎么来了?”
白露夫人将帷帽放在桌上,“你迟迟未归,我心担忧,所以出来寻你。”
即使面对家人,谢离仍是一样的平静神色,道:“让姨母担忧了。”
白露夫人摇摇头,道:“你平安无事就好。”
她看向郗真,道:“这位就是郗家少主吧,你往常寄回来的信中提到过他。”
郗真上前一步,“郗真见过夫人。”
白露夫人点点头,道:“楼中已备宴席,郗少主若不嫌弃,不如一同入席。”
郗真道:“恭敬不如从命。”
侍女扶着白露夫人,一行十几人跟在她身边。
郗真站在谢离身边,悄悄问他:“你在家信里提起我了?说我什么了。”
谢离没理他,郗真哼了一声,道:“好你个谢离,骗我一次又一次。”
谢离瞥了他一眼,道:“我怎么骗你了。”
“你之前明明说你出生寒微,一文钱两个包子都买不回来的!”
“我是说我父亲出身寒门。”谢离声音平淡。
郗真皱眉,“什么意思,你母亲是低嫁,所以你姨母才有这么大排场?”
“差不多吧。”谢离道:“我母亲家道中落,嫁给我父亲时还带着她的小妹妹。那时候我姨母不过十一二岁。后来我母亲操劳去世,也是姨母将我送上九嶷山。”
白露夫人一看就是出身不俗,不管是宴会布置,还是行为举止都透露着一种高雅从容。这样的从容无关衣着打扮,也不是钱财珠玉堆砌出来的,郗真只在谢离身上见过。
宴会宾主尽欢,郗真离开后,白露夫人与谢离站在楼上,目送他的背影。
“是个有的孩子,”白露夫人笑道:“没有你信中说的那么恶劣。”
谢离笑了笑,道:“装模作样罢了,长辈面前,他一向是乖巧的。”
白露夫人不以为然,她对郗真是很满意的,“况且他还是郗家的少主,日后辅佐在你身边,整个郗家都能为你所用。”
谢离眉头微皱,笑意也渐渐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