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许寒闻声心里就更急了,一急他就爱胡思乱想。
这么乱的地方,傅微炀还敢往那里跑!不知道他长得——
很好看么。
可是……傅微炀为什么刚回家就又走了?听他妈妈的语气似乎有些疲惫,难不成白骨精是点燃了叛逆的小宇宙,和家里吵架了?
傅微炀不是喜欢他吗?今晚老大老二都不在,这不是难得的独处时间,就算要走也该回宿舍。
江许寒心不在焉的翻出手机,又打开那张充斥着酒色迷离的照片看了几眼,指腹贴在照片里男孩的耳垂上,仿佛还能感受到一片柔软。
不对,这照片的角度……歪了?
江许寒蹙紧眉头,暗暗展开分析,他妈怎么会这么巧忽然消息管他要合影?会不会是跟傅微炀串通好的?
事实就是……傅微炀早就知道相亲对象是他,搞不好他们几个都是共犯,就他一个被蒙在鼓里。
江许寒越这么想就越觉得事情可疑,脑子转得奇快,思路从来都没有如此清晰过,等他想明白了自以为是的真相,弟弟捏紧手机,脸顿时鼓成个包子样。
这都联合家人一块忽悠他了,还说不爱他!
傅微炀!
我马上就去抓你!
喜欢他还偷偷跑出去约,始乱终弃的渣男!讨伐渣男势在必行,他揉了揉鼓太久酸的脸颊,义愤填膺道:“师傅,快点开,我很、急!”
heartbeat里音乐震耳欲聋,第一波「充话费送男友」的活动刚刚结束,满场小零依旧处在兴奋之中。
傅微炀斜倚在吧台边缘,已是半醉状态,面前五颜六色的一排酒杯实则只被他喝掉两杯,可惜了,他酒量太差,两杯已经要到极限了。
手机被他调成震动扔在桌面上,「嗡嗡」的响了很久。
裴妮素确实忧愁,她不间断的给傅微炀打了十几通电话,但都是无人接听,她知道傅微炀一不高兴就会跑出去喝酒,却又从不会喝得烂醉,很懂得分寸。
可那是原主,而不是此刻坐在酒吧里的傅微炀。
傅微炀不爱喝酒,刚刚出门时脑子是乱的,情绪是糟的,一时间无处可去,又不想把满身的负能量带回给江许寒,至少江许寒在他眼里还挺乖的,乖小孩就该活的简简单单。
他今晚本是赶回去给裴妮素庆祝生日,确切的说生日在明天,但傅微炀不想和傅晨硕撞上,这才提前回来。
只是没想到,对方跟他想的一样,二人在傅家门口撞了个正着。
傅晨硕手捧鲜花,原本脸上是挂着笑的,一看到他却马上冷下来,一如往常的拦住他的去路,奚落着阻拦他进门,“呦,看看这是谁来了啊,来我家干嘛?傅家不欢迎你。”
“让开。”傅微炀懒得跟他废话,推门就要往里走。
傅晨硕眼疾手快,忽然扔开鲜花猛推了他一下,直接撞掉了他刚去专柜取回来的香水,香味隔着盒子在水泥地上很快散开,傅微炀甚至已经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
“傅晨硕,这是我送给妈妈的礼物。”傅微炀叹声捏了捏眉心,往日无波无澜的一张脸上终于泛起点涟漪,他不是个爱炸毛的性子,哪怕此时足够愤怒,也做不出撸袖子干架这种事。
何况,裴妮素该不会希望看到,自己的生日宴上,两个儿子大打出手吧……
傅晨硕见人还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当真以为傅微炀怕了他,扭着脖子故意气人,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你妈不是死了么?你管谁叫妈?屋里那个是我妈不是你妈,你爸你妈全都死了,你没人要了知道吗!你这个野种!”
“啪——”
傅晨硕脸颊重重挨了一下,整个人被打的直接扑在墙上,但这一下并非傅微炀打的,而是从屋里赶出来的裴妮素。
“傅晨硕,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跟甜甜说这么难听的话!”裴妮素颤着手,眼角顿时就红了起来,他想过去安慰傅微炀,傅微炀却僵着身子飞快躲开了。
傅晨硕当着傅微炀的面挨了打,顿时委屈的哭闹起来,“我说什么了!你们永远拿我当外人,只有傅微炀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连给他取小名都叫的那么好听,甜甜,甜甜!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
傅微炀被傅晨硕的喊叫震得耳鼓闷痛,他肩膀微微垂下来,无力的抬起一只手揉揉耳廓,好吵……
好想清净清净。
他不想再留下来,一分钟都不想,于是,转身就踉跄着走掉了。
手机还在继续震,傅微炀平复了一下酒气,按了接听,裴妮素在那边解释了很多但他却没怎么听进去,“我散个步,一会儿就回学校,您别担心,就这样。”
他挂断电话,把头埋在臂弯里,再抬起时眼有些红,点点血丝映出的红令他视线有点模糊。
傅微炀选了一杯蓝色的酒,端起,极浅的抻了下嘴角,在心中默念,“希望奶奶健康长寿,不要太想我,我过得很好。”然后,一饮而尽。
剩下的那些酒他都不准备再喝了,按按痛的太阳穴,晃荡着离开了酒吧。
屋外凉风阵阵袭来,深秋的夜晚总是冷到骨子里,不吹风倒是没察觉什么,可一出来人就有些站不稳了,傅微炀一下一下呼着气,鼻息间皆是酒精的味道。
喝得有点多,不该这么放纵自己,他心生懊悔,可脚下使不上力气,只得靠在旁边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