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我厉害。”他手掌撑着上身微微抬起,隔着光线昏昧看她,“而且你搞清楚是谁不行。非要别人提醒你,你才能记起自己哭的有多惨吗。”
“我一直给你擤鼻涕。”精准踩中盛公主面子上的七寸。
这个事情确实非常丢脸,盛悉风拒绝回忆任何细节。
她今晚脑子非常灵活,只尴尬了一会会,就找到突破点:“这么嫌弃我,那你倒是别老惦记当我炮友啊,你去找个不会哭的,不用麻烦你帮忙擦鼻涕的呀。”
伶牙俐齿如江开,难得叫她怼得哑口无言。
盛悉风趁胜追击,她气焰高涨,振振有词:“反正我跟你没有第四次,永远没有!你别想了!”
说完,她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手脚麻利地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无线耳机戴上,顺便把他给她的红包全给他扔了回去。
一叠红包跟天女散花似的洒落在他面前,给她的退场营造了非常大气的效果。
她躺了回去,被子从头盖到脚。
打烊。
拒绝交流。
江开让她气得不轻,也不想跟她说话了,他泄愤地一掀被子,把被面上的红包全倒到地上,其中两个还刚好掉到金毛身上,它被吵醒,迷迷糊糊抬起头看。
“睡吧儿子。”他安抚着摸摸它的头,“爸爸给你的压岁钱。”
*
盛悉风虽然成功和江开分床,并且大获全胜,但睡沙的体验感一点也不好,她腰酸背痛,迷迷糊糊醒来好几次,但始终找不到一个舒服的睡姿。
翻身的窸窣声不断挑拨江开的神经。他人困得半死,就是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骂了声“草”,从床上坐起来。
对着黑暗中沙上那道一动不动的影子看了会,直到她又一次翻身,他终于妥协,冲她“欸”了声。
没反应。
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故意不理。
他真想躺回去算了,但理智却告诉他,他不可能睡得着。
他做不到放任她睡沙,而自己舒舒服服睡床。
尽管他们明明都可以舒舒服服睡床,是她非要作。
从小到大,他就是忍不住要管她的闲事,哪怕她前一秒还把他气得吐血。
几乎从无例外。
唯一一次没管是拿离婚证那次,他眼睁睁看着她在民政局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一个人默默蹲在地上捡垃圾,事实上就连那个垃圾桶也是为了帮她而踢翻的。
时至今日,这幅画面仍时不时在他脑海浮现。他每一次回想起,都觉得她很可怜。
不可抑制的心疼和自责。
下了床,走到她身边,隔着被子拍拍她的肩膀:“你去床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