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对啊。”物业大叔忙问,“你们看到他往哪去了吗?”
盛悉风明白江开的意图,她手指一伸,胡乱给指了个方向:“那,刚才有个人跑过去的。”
江开颔:“对,那。”
摆渡车不疑有他,方向一拐,冲他们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留下两束正道的光。
“不过那人不会真的往那跑了吧。”盛悉风说。
江开说:“那算他倒霉。”
其实肯定不至于,虽说明文规定禁止烟花爆竹,但这东西顶多污染点环境,到底没有大的危害,过年了谁不想图个热闹,物业大叔说不定也很喜欢看,只是职责所在,必须要做个样子,追一趟才能回去交差。
盛悉风大笑,笑着笑着,她面色一凛,说:“坏了。”
然后疾跑回车旁,打开后座。
江开也想到自己忘了什么,紧跟其上。
狗大都害怕巨响,金毛两年狗生,还是头一次见识烟花的场面,吓得魂飞魄散。
它已经钻到了座位底下,这还不够,头还要藏到脚垫下,整个狗缩得不能再缩,仍在瑟瑟抖。
金毛都委屈疯了,在它最恐惧的时候,爹妈居然把它一个狗丢在车里,自己两个人跑到外面,又是赏烟花,又是跟物业大叔搞恶作剧,浑然不记得他的存在。
就这还假装争夺它的抚养权呢!
盛悉风上身探进车里,安抚了它半天,它狗是不抖了,但头埋着不肯理她。
车门被她挡住,江开看不到具体的情形,不由得问道:“怎么样了?”
盛悉风回头,跟他说:“它好像生我们气了。”
这个对话太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了。盛悉风说出口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忘了。
只是一场烟花,就迷得他们忘了离婚的事实。
于是下意识玩闹,并称“我们”,仿佛二人一狗还是昔日的一家三口。
这一整天,她以为他们在很努力地扮演亲昵。
却没想到,或许他们真正需要刻意去演的,反而是疏离。
回今天在家人面前表现的种种,真的完全是表演吗?
绝对不至于,她不是个演技精湛的演员,如果不是刻在骨子里的亲昵使然,她断然演不到那么自然。
需要时刻提醒自己离婚的事实,才能和对方保持距离,稍有不慎,就会回到从前的相处模式。
她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的失态,“唰”一下戴上了冷静的面具。
江开顿一下,察觉出她态度的剧变。他表情也淡下来,说了句“上车”,绕回驾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