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沛非常同意,话里话外也想让盛悉风继续弹琴。
盛悉风怕江开脾气上来直接开刚,弄得大家过不好年,她桌下的膝盖轻轻往他的方向撞了下。
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腿也刚好撞过来。
同样的担忧,同样的诉求。
俩人惧是一愣。
盛悉风忍住了侧头看他的冲动。
桌上的话题继续展,“家长的正确建议”给到了催生,各种列举早生孩子的好处。
这个事情盛悉风是真不好意思聊,尤其经历过夫妻之实,她脑子里的画面感太强烈,提离婚以来,她还是头一次那么依赖江开,缩在他背后,全仰仗着他去应对。
江开照例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她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能那么坦然,难道就她一个人满脑子的回忆重播么?那个糅杂着欢愉和疼痛、深爱和绝望的那个混乱的、他们迟到两年的婚之夜。
每次与他碰面的时候,她都尽量规避联想起那些画面,但今天氛围到了这里,记忆没能刹住脚,在颅内磅礴翻涌,旧梦重温。
对付催生,江开向来采取怀柔政策,从不反驳,反正他答应得好好的,既不少块肉,还能哄得谁都开心,至于实践与否,谁能干涉得了他床榻上的事?
他一个劲答应,家长们反而无话可说,很快就消停了。
“到底是长大了。”于知南感慨,“一转眼也都是能当爹妈的人了。”
“是啊。”沈常沛也觉得挺欣慰,“夫妻越来越像夫妻,兄妹也越来越像兄妹,咱们总算熬出头了。”
于知南:“还后悔要那么多孩子吗?”
“那还是后悔的。”沈常沛心有余悸地说。
大家都笑。
盛悉风心虚,差点笑不出来。
紧接着,焦点从“小两口”身上移开,转向生意场。
江盛两家人凑在一起,聊的最多的话题除了儿女,便是生意合作,这两年来,两家一直在着手准备一个国际石油的项目,年后就要启动。
盛悉风虽然听不懂具体的,但能从江爷爷和两位爸爸的言辞中大致猜出这个项目投资之大,耗时之长,她假装专注干饭,事实上味同嚼蜡,睫毛一个劲乱眨,有种闯了大祸的死到临头感。
短短两年,江盛两家的商业版图已是盘根交错,不知道等她和江开离婚曝光的那天,那些合作还能不能顺利继续。
不过,凭着那么多年的交情,应该也不至于反目成仇吧。她如是安慰自己。
注意到旁边的江开侧头看过来,她以为他也在担心同样的问题,不禁产生点惺惺相惜之感,不计前嫌地回望。
他的眼神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冷淡,沉寂,却没有清白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