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连这简单的要求,他也没能做到。
等到东窗事那一天,不知道她会有多伤心。
结束通话,他看了眼时间,给盛悉风打去电话。
第二个她才接,睡意朦胧的。
盛悉风昨天一整天都在看那部她即将要做剪辑视频的电视剧,开了二倍,大致熟悉剧情。
乏善可陈的现代都市言情剧,演员的演技只能说不拉垮,剧情也有些老套,最要命的是男女主虽然都是俊男美女,但cp感几乎为零,硬嗑都磕不动。扑街的原因明明白白,只能说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她好几次想撂挑子,从小到大,除了学习和学琴,生活很少勉强她做什么她不喜欢的事。
她根本没想过赚钱会那么难,如果没有和江开离婚,她大概会临阵脱逃,灰溜溜回到温室里,继续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可和江开离婚让她憋着一口气。一口非要证明自己的气,更是她面临离婚曝光时候的底气。
她用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间把剧看完,待播放器播完最后一集,她的感受只能用解脱来形容,扔了平板倒头就睡。
可惜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江开的电话吵醒了。
所以她接电话的态度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这种反应没过脑,属于无意识的自然表现,面对熟悉和信任之人的松弛状态。
江开听着她在电话那头脾气,这是非常典型的盛公主做派,于他而言既熟悉又久违。
从她提出离婚起,展现给他的要么是冷淡疏离的客气,要么是针锋相对的刺伤,无论哪一种,都让他极度不痛快。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平白无故冲他脾气,他非但没恼,还甘之如饴纵着她,仿佛脱轨的生活有一点回归正常的迹象。
“我过来接你,大概4o分钟后到,你可以再睡一会。”
盛悉风迷迷糊糊把这话翻来覆去想了两遍,反应过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不等他回答,她也能想明白,他做个排除法就能猜到她住在哪。
“我不用你接。”再回想起自己跟他说话的态度,过于不把他当外人,这对于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说,显然是越距且冒犯的。她紧接着又解释,“刚才我没睡醒。”
她一连串的自说自话,摆明了划清界限的架势,大早上就点燃了他。
过了会,他强压着负面情绪,提醒她:“回家过年,你要分两辆车?”
“我自己过来岛湾十八号,再一起去。”盛悉风已经彻底清醒了,她快起身下床,“这个意思。”
“……”半晌,江开不冷不热留下一句“随便你”就把电话挂了。
等盛悉风过来的时间里,江开回江家拿了一趟一会要送到盛家的礼品,于知南备得很周全,水果蜜饯,烟酒补品,饰配件,一应俱全。
盛家自然什么东西都不缺,讲究的就是一个态度。
江开闷声不吭来回搬了好几趟才把东西装完,后备箱装不下,连后座也塞满了。
回到岛湾十八号,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盛悉风居然也带着金毛到了,粗略估算了时间,减去路上的半小时,她差不多只用了1o分钟做出门的准备,连妆都没化。
她事多,以前几乎是每一次出门,他都要等她很久,等到不耐烦了她才肯出现,而且说了永远也改不了。
这种懂事他从前求之不得,但真的到了这一天,却和想象中不是一回事。
就像离婚后所谓的自由。
都莫名地,不能让他开心。
他以前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她能改掉这个臭毛病的契机是离婚。
她真的在尽力恪守着前妻的本分,不愿意给他添一点麻烦,不愿意向他展示她最真实的情绪,把他拒在她的安全区外,不让他触及。
江开走近,却不是为的她,他摸摸金毛的头,回应狗儿子的热情。
过程中,俩人连眼神对视都没有。
去盛家的路上亦是全程无言。
盛悉风靠着车窗闭目养神,就今天的假夫妻专场,说不紧张是假的,昨天晚上,她梦里都是演技不过关,在年夜饭上被两家大人拆穿的末日场景。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克服对他的排斥和冷淡,更不知道他能不能。
别说离婚,就是单纯闹矛盾,家里都要着急。
她只是想过自己想过的人生,不代表她想故意和家长作对,这大过年的,她也想清净点,谁想活在两家人的狂轰滥炸里。
盛家已是一派年气象。
爷爷奶奶回来了,二叔盛捷也来了,江家江爷爷和江邵于知南两口子也早就到了,除了值班的盛锡京,全员到齐。
盛悉风久不见盛捷,车门都没开,就已经迫不及待冲盛捷的方向大喊:“二叔!!!”
盛家那么多人,二叔算不上最偏爱她的人,而且她能感觉出来,家里三个孩子里面,他对沈锡舟最好,但她还是很喜欢他,因为二叔很有,像个孩子王,明明比她爸爸还大两岁,但看起来非常年轻,气质完全不像个中年人,他对待小辈们永远像对待朋友,平等、尊重。
不过二叔很少在申城,因为他是个雷打不动的丁克族,也一直没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结婚,当代社会,传宗接代的思想仍然作为社会主流,他不乐意听亲朋好友的唠叨,后来干脆跑到外地定居,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谁也管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