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现他携带这颗福星潜逃,那才叫真正的世界末日。
盛悉风心想还不如也被现了呢,反正头顶这把刀迟早要落下来,闭着眼睛是一刀,睁着眼睛也是一刀。
早死早生,省的她提心吊胆。
江开明白她的意思,冲她做了个口型:“那我说了?”
盛悉风吓得扑上去捂他嘴。
算了,好死不如赖活。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等到了盛悉风的音乐会之旅原定的返程时间,沈常沛在动车站迟迟等不到女儿,终于现不对劲。
她厉声问:“悉风,你老实说,你到底怎么回事?”
彼时,江开的比赛即将开始,她坐在观众席里,遥遥看着他在车里模糊的身影,烈日下,红色的车身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像他为梦想不顾一切地灼伤自己。
热烈,坚定,明亮。
让她根本移不开目光。
想象中的世界末日并不可怕,这一刻她无所畏惧。
平静地告诉母亲:“我在伊斯坦布尔,和江开一起。”
说完不等母亲反应过来,就切断了通话,关机。
这不仅是江开全情投入的比赛,也是她的战役,她人在观众席上,撕扯着喉咙为他尖叫呐喊,灵魂却在赛道上纵驰骋,感受那快把人甩脱的离心力,快要撕裂耳膜的风声,轮胎曳地摩擦出的焦味,肾上腺素几近令大脑休克的飙升,每一秒都在突破极限的疯狂角逐。
这一路来,她无数遍怀疑过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江开驾车率先冲过终点线的时候,她仍不知道答案。
但正不正确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值得。
值得她替他撒下弥天大谎。
也值得她追随万里。
前者,她不能眼睁睁坐视他的梦想陨落。
后者,她真正理解了什么叫梦想和自由。
摘下头盔的那张脸,被汗浸透,眼神却亮得惊人,耀眼,自信,诠释意气风。
这时他未满19岁,青涩未脱,锋利得像一支破空而出的箭。焦灼的赛场把男性的荷尔蒙吸引力激到极致,这一幕从此印拓在她心上,成为深深的戳记。
提到青春,提到少年感,提到梦想,她都会想起这一天的伊斯坦布尔,和那个轻狂的少年赛车手。
她很护短地觉得,全世界都应该为他的梦想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