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二次说冷,江开伸出一只胳膊到被子外,感受片刻,确认外面的温度确实有点低,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坏了。
他懒得下床检查,只好由着她去了。
盛悉风没睡着的时候,还能克制自己跟他保持距离,一旦睡着,本能便驱使她往他身上靠,四肢全贴了上去。
即便隔着睡衣,江开都能感觉出她手脚的冰凉,她不知足,脚往他裤管里伸,冻得他直接“嘶”出声。
忍着把她扔下床的冲动,他不得已下床检查,出风口吹出来的风是凉的,捣鼓了一会也不见好。
“暖气好像坏了。”他回到床上,告诉盛悉风。
她含糊地回应:“那怎么办。”
江开说着“不知道”,不过没再赶她,俩人离得那么近,他很轻易就嗅到她呼吸间红酒独特的微酸香气,问了句:“喝酒了?”
“嗯,你没看见吗?”
江开奇怪:“我看你干嘛?”
盛悉风闭嘴,用不着他强调他有多不在乎她。
至于没空看她的理由,江开回想一会,忍不住笑:“小孩真的很有意思。”
饭桌上他一直在陪小侄女玩,都没怎么顾得上吃饭,一大一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分别的时候小朋友都快哭岔气了,非要跟他一起睡。
从高中撞到他和蔡思娅一起吃饭开始,后面形形色色的女生,每一个都在证明着同一件事——他和沈锡舟小时候说的讨厌小女孩,真的只针对她一个人。
她没力气搭腔,蜷缩在他身边,很快便不满足他周遭散的那点微弱温暖,她牙关都有点抖,终于还是求助他:“真的好冷。”
江开在几秒的沉默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极尽无奈。
盛悉风知道,自己又惹他嫌了。
别无他法,她强撑着坐起身,打算加点衣物御寒,虽说她睡觉穿厚点就浑身不舒服,可那也比被他嫌弃好。
她做不到像小时候那样明知被讨厌还黏着人家不放,这些年她增长最多的东西不是身高,是骨气。
头脑晕眩,她抬手扶额。
等那阵眩晕过去,正要下床,余光瞥到身旁模糊的人影也有了动作。
盛悉风回头,黑暗中,他倾身探向她,拽住她的手腕。
再一个天旋地转,他已经带她躺了回去。
“睡觉。”他语气是惯常的被她麻烦以后的不耐,但手上动作有一点体贴,替她掖好被角,确认不会有冷空气从缝隙跑进去,然后环住她。
知道她衣着单薄,所以只虚拢着她,衣角摩-挲,并未和她挨得严实。
一如婚礼上神父宣布“你可以亲吻你的娘”时,只蜻蜓点水吻她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