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茶碗碎片和里面的茶水顺着来时的方向射了回去,溅了东厂的几个家伙一身不说,还割伤了几个较近的人的脸。
反观雨化田,身上一丝水迹也没有,倒是脚底的石板被他踩了个粉碎。
几人站在那儿拍打着身上的水渍,再看向雨化田时,已经掩不住眼底的恐惧与胆怯了。
“报。”这时,守在殿外的谭鲁子走了进来,在雨化田耳边低语一番。
他说话时,孙成海的耳朵动了动。
不止是他,其他的人也是如此,他们均运足了耳力,把谭鲁子的话一字不露的听了个清楚。
雨化田自然是看到了他们的动静,他挥了挥手,谭鲁子恭敬地退到身后。
雨化田看着孙成海,反问,“你问我西厂算什么东西?”他脚下一踢,一块大理石碎片向孙成海疾射而去,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已经穿透了他的乌纱帽,打碎了后头墙上人物雕刻的半个脑袋。
孙成海摸了摸头上的洞,又看了看后面的墙。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震住了。
很满意这个效果,雨化田继续道:“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东厂破不了的案由我西厂来破。还有,你听好——”
雨化田掀袍起身,银色的斗篷在空中划出优美华丽的弧度,他走向殿门,顺手碰了碰旁边已经无人就坐的椅子,只听那椅子一阵响动,整排的椅子和茶几立刻就碎了一地,吓了众人一跳。
“东厂不敢杀的人我杀,东厂不敢管的事我管。一句话,东厂管得了的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
雨化田领着自己的手下,大步走出殿外,即使已经走远了,他的声音却仍然似在耳边诉说般的清晰。
东厂的人站在殿门口,看着雨化田的背影。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雨化田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瞥了眼他们,眼带轻蔑“够不够清楚了?哼。”丢下这句他再次举步离开。
东厂的人面带惧色地看着他离开,好半晌才有人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惧,厉声道:“哼,又是万贵妃召他入宫。”
孙成海冷哼,“才半年光景,进皇宫就像回家,还上了绣床。”
众人均是一脸不屑却又掩不住心底的嫉妒。
谁也不知道这位上了绣床的督主,这一个月来的大半时间都是歇在乾清宫的龙帏里的。
13、召见
坤宁宫里,戏子正在唱着编排的戏曲,万贵妃侧卧在贵妃榻上,闭着眼睛休息,自从病好后,她的身子骨就大不如前了,每日里总是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难道,她真的老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她掐灭了,她是绝不会服老的。
但是,并不是说不服老就不会老了,否则这天下早就遍地是长生不老的家伙了。
“叩见贵妃娘娘,娘娘,西厂雨公公在坤宁宫已经恭候多时。”一名小宫女走进坤宁宫,禀报道。
“传。”
雨化田刚走进坤宁宫正殿,还未行礼,万贵妃就睁开眼朝他招手。
“心肝宝贝开心果,你过来。”
雨化田依言上前,自动自的坐在贵妃榻上,看着万贵妃。
万贵妃把小脚放在他的大腿上,看着他娇嗔道:“派你去西厂掌管宫里大权,你何必去招惹东厂呢?你的职责是防范宫女背着我上皇上的龙床,干嘛要花心思去和东厂那班奴才争权夺势?不如留在后宫陪我玩哄我开心呀?”
万贵妃一直知道雨化田的野心,从前她乐见于此,雨化田再有野心又如何?还不是要靠她?可现在她开始担心了,虽然并没有完全的证据,但万贵妃多少察觉到了皇上对雨化田的重视,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她甚至开始嫉妒他的年轻俊美,看着那张比女人还要妖娆美艳的美人脸时,她有时候恨不得抓花了这张脸。
但她也舍不得动他。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即使万贵妃不承认自己老了——相比文弱的皇上,这个已经不算是一个真正男人的雨化田更能给她带来某些身体上的快乐。
雨化田知道这时候不能再纠结这个问题,万贵妃显然已经对他心生忌惮,想要他留在宫中好夺了他手中的权。
而没了权的他,不就只能依靠她听她摆布了?
他垂眼看了看那压在自己身上的腿,带着薄茧的手掀开裙裤,在细嫩的小腿上揉捏着,“奴岂敢辜负贵妃娘娘的信重,宫里头的女人只要让皇上多看了一眼,都活不过第二天。”他的语气冰冷狠戾,话里的意思也是他最真实的意思。
自从同皇上有了关系,雨化田的独占欲就更加不容许宫里有引诱皇上的人出现,他比从前更加严密监视着后宫的一举一动,稍有异动,就把苗头湮灭在事情生前。
“娘娘请放心,西厂绝不允许宫里有人私怀龙种。”
不过好在皇上最近对这些事都不太上心,除了每晚召他入宫,就连后宫也不去了。对此,雨化田表示很满意。
“前日我又现,有人暗结珠胎。”雨化田相信这个话题一定会让万贵妃忘了之前的打算。
果不其然,原本享受着他的服务的万贵妃脸色一变,靠了过来,搂着他逼问道:“是谁自甘下贱,让男人白占便宜?”说时还看了看伺候在侧的宫女们。
坤宁宫里静立在旁的宫女们低眉敛目,努力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她们都知道万贵妃的脾气,一个不顺心定是会拿她们出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