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琅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小楼里,如果花满楼能看到的话,就会现他是突然出现的——姬琅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非人类的事实。
姬琅现似乎他总能看见花满楼在照顾花草,就好像——“你没其他事情可做?”
花满楼因为这个最近已经很熟悉的声音停了下来,虽然没有现他的到来,但这不妨碍他听声辨位的能力,他面对姬琅:“我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只不过每次你来的时候我都在这儿罢了。”
花满楼走到一边洗了手,坐到桌边:“喝茶吗?”
姬琅瞟了一眼他面前的茶具,施施然坐下,看着他泡茶,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泡茶的功夫非常好,一举一动之间,不见任何拖泥带水,行云流水般,浑然天成的像是艺术。
看着花满楼泡茶,真的是一种视觉享受。
所以即使因为不喜人间乌烟瘴气长时间不在,姬琅也会时不时的回到小楼来,就为了喝上一杯茶。
至于什么喝同胞的肢体泡出来的水,他完全没压力,只要不是花朵和兰草的叶子就好。
好在即使不懂其中道理,花满楼也从不曾跑过花茶之类的东西,不然姬琅铁定脸色难看的把他修理一顿。
喝茶的时候,姬琅又看到了桌上顶着小花苞的兰草,脸色有些不自在,却已经不像最开始的时候负责了,怎么说他也看了三个月,也有些习惯。
小楼外是一条街巷,平日里虽也有些热闹,却不似今日这般吵杂,姬琅皱眉往下看去只觉得楼下的人比往常多了许多。
反复能看见他的表情似的,花满楼解释道:“这下面虽不是闹市街区,不过每月初一十五也有两次赶集,附近县镇的百姓都会过来买卖货品,所以要比平日热闹些。”
花满楼当初也是特意选的这地方,虽说他也喜静,不过偶尔热闹一些才不会觉得腻歪,平时这个时候花满楼是喜欢靠做在窗边,听着地下各种各样的声音,小贩的叫卖,买家的讨价还价,父母的关心照顾,孩童的撒娇讨好,同伴的询问嬉闹……这些都能带给他不少乐。
不过他很少走下小楼融入进去,当你独自一人置身其中时,只会更加觉得孤寂。
姬琅回头看了看花满楼:“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他毫不客气的说着,一点也不顾及这样的花太过直接。
就是花满楼也难得的僵了脸色,然后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很难看吗?”
“嗯,很难看。”
“你有时候直白的让人很难堪。”花满楼说道,不过这次他没有笑了。
姬琅却觉得这样的花满楼不错,他站起身:“走吧。”
“去哪儿?”虽然在询问,花满楼还是跟着起身了,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却也足够让他明白面前这位说一不二的非人类脾气不好,但偶尔的体贴却非常让人感动。
就像现在。
“不是想下去走走?”姬琅丢下这句话,走下楼去。
身后跟上的花满楼露出一抹笑容,昙花一现,美好而又真实,只可惜没有人看到。
并排走在人群之中,花满楼敏锐的感官告诉他今日人民投注在他们身上的视线比平日还要火热的多,不用细想,他就明白这些都是因为姬琅的缘故,想起梦中看见的他,那副样貌又有谁能不再见到时,心神平静呢?
此刻他们能如此安然的走着,只因为姬琅的外表虽美的不可思议,可那身比上位者还要林凌厉的气势不是普通人能招架得住的,所以大家才只敢远观,不敢上前,不过那些议论声还是让花满楼捕捉到了。
他轻笑出声:“姬公子你的魅力可真大,那些姑娘夫人看着你都走不动路了。”而且不仅是女子,就连男子也不例外。不过这个他可不敢说,虽说这世道民风彪悍,男男相恋的也不少,结契兄弟的更是被世人认同,但花满楼觉得他说出来这位十之八九又要变脸了。
好在姬琅没用他心通之类的法术,否则花满楼就有得瞧了,他不紧不慢的走着,视线都不往旁边瞟一下,一点也不像是来逛街的:“他们如何与本君何干?”不过蝼蚁罢了,谁有闲心去关注他们?
不过身边的这只蝼蚁却不太一样,姬琅觉得也许是为了他开花的缘故,面对花满楼时,他总有些特别的感觉。
“手给本君。”宽袖下的手伸了出来,递到花满楼面前。
花满楼没伸手,而是拒绝了:“我虽然看不见,但是走路还是没问题的。”他以为对方是担心自己撞到人,虽然这份关心很好,但花满楼还是有些别扭。
“谁管你走路有没有问题,手拿来。”姬琅一点也不客气的抓过了花满楼的手,当着满大街的人是一点也没有避讳的样子,“只此一次,也算是还你请本君的情。”
花满楼不太明白姬琅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很快就不再注意这些了。
黑色的世界里,一点点的有了光,一开始只是光点,五颜六色却不杂乱,这些光点很快汇聚在了一起,形成光条,这些光条慢慢的勾勒出一个个不同的图像,它们是那么熟悉却又陌生。
擦肩而过的人,街边小摊,古朴的建筑,即使背景是黑色的,即使那些东西的样子就像没有色彩的话,但那一条条彩色的光线却为他勾勒出了一个世界,一个他以为不会再看见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