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卿不开口,或许也是跟她一样的情况。
别看这个男主平时张嘴便是一个谎话,根本没有几句真心话,但一旦事情涉及到性命上,他大抵还是个有原则的人。
而除了他们之外的阿绿,却是与阿黄平时关系最好的。
阿绿不像是在场之人有那么多心眼子与考虑,她从进门便盯着阿黄那死不瞑目的尸体,红着眼眶握紧了拳头,努力的让自己不大哭出声。
此时看到明珠那带着冷意的眼神扫了过来,阿绿只觉得自己胸腔有股无名的火,凭什么,她们好好的做着一切,只求到了年纪可以平平安安的一起出了公主府能好好的过日子。
就这么个简简单单的愿望,此时也成了奢望。
想起曾经和阿黄彻夜而谈的那些对于未来的畅想与规划,阿绿此时还能记起阿黄对未来那充满期待的样子。
于是阿绿不等江卿颜二人说什么话,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明珠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回公主,奴婢一直在门外不敢懈怠半分,这一晚都没有看到什么所谓的白色鬼影,阿黄平日里对公主忠心耿耿,今日下午见公主受惊,便自请想守着公主,并非想对公主不利,还望公主明鉴。”
她说完,又‘梆梆梆’地以头抢地,不断磕头,那真诚模样,没磕几个,额头便隐隐地渗出了血。
阿绿此言一出,明珠那双杏眼便微阖了起来,她起身,从阿黄尸身上拔出剑,一步一步的向这边走过来。
众婢女大惊失色,有胆子小的已经抖若筛糠,阿青都带了几分哭腔。
明珠走到众人身前抬剑,用剑尖指着地上的阿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哦?你说阿黄并非鬼魅附身,那你的意思是,本宫错杀了她不成?”
阿绿磕头的动作微顿,随后五体投地,额头贴着木质地板,声音哽咽:“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明珠将剑抬起来,又用剑尖从左到右的依次比划了下在场剩下的几个婢女:“难道是你们诓骗本宫不成?”
阿青咬了咬牙,她扑通一声也跪在地上,一口咬定道:“奴婢不知道阿绿看没看见,但奴婢亲眼所见有白影进了屋子,不会有错。”
“奴婢也是。”
“奴婢也看见了,那白影直接向屋子里去了,阿黄定是被附身了。”
“奴婢今天还听说前几日这山中大雾,有披头散的白衣女鬼游荡,这山庄真的闹鬼啊。”
“对对付,奴婢今天跟送柴火的杂役闲聊了一会,他们都说那鬼一身白衣走路用飘的,白天便敢出来害人,惹得老天引雷劈那女鬼,还把山庄后花园烧着了,从中现十具被烧焦的骸骨,想来都是那白衣女鬼所害。”
婢女们为了证实山庄确实有鬼,使出了浑身解数,假借鬼神之事,只希望能保住一条小命。
明珠听完,看着在眼前仍旧是一言不的江卿颜和宋鹤卿,剑指向她俩:“你们可有看到什么?”
“回公主。”江卿颜想了想,还是说:“奴婢在窗边守着,什么也没看到。”
“回公主,奴婢在院子中看着,也没看到所谓的白影。”
两人这话一出,周围诡异地安静了三四息,随后便有婢女出言大声反驳道:“公主,我们都看到了,就阿绿阿蓝阿紫她们三个没有看到,说明她们当时在偷懒,偷偷打瞌睡,所以才没有看到。”
“公主,阿橙说的对,如果她们用心为公主守夜,定然会看到有白影进了屋子里,如今她们硬说没看到,请公主严惩她们。”
婢女们回过神来,乌泱泱的跪了一地,此时倒是齐心协力起来。
明珠将剑抵在江卿颜的脖子上:“本宫向来公正宽宏,本宫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看到过所谓的白影?”
“回公主。”江卿颜一字一顿的说道:“没有!”
“好好好。”明珠连着说了三个好后,面上竟然露出几分赞许之色:“其实本宫也没有看到,本宫就喜欢像这种诚实可靠的人。”
说完,明珠将手中长剑从江卿颜脖颈移开,然后又亲自扶起阿绿:“本宫一定会好好‘明鉴’的。”
明珠手中长剑上阿黄的血迹还未干,此时顺着剑身往地上滴着血,比起刚刚明珠拿剑指着众人的模样,此时她和颜悦色的模样却是更可怕。
刚刚婢女们还敢出言说上几句,此时却都趴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了。
一股无形令人恐惧至极的压抑氛围弥漫在众人之间,让人感受到深深地绝望与无力。
有的婢女抖着肩膀已经哭出了声,好像大限将至了一样,同时她们在心里对江卿颜三人充满了愤恨。
要不是她们三个非要说没看见,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几乎所有跪在地上的婢女都是这样想的。
然而下一刻,却又听到明珠慢悠悠开口:“只是比起诚实可靠之人,本宫更喜欢听话的,而你们,不够听话。”
“来人啊,传本宫旨意。”明珠将沾满鲜血的剑随手扔在地上,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杏眼弯了弯,似乎在笑:“这三人半夜意图行刺本宫,就赐予凌迟之刑吧。”
说完明珠又看了地上跪着的婢女:“这凌迟之刑很有意思,你们就去现场给本宫好好看看她们是如何被一刀一刀被千刀万剐的吧。”
明珠话音一落,那原本跪在地上的婢女听到明珠的话身上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但随后便知道她们似乎暂时是没有危险了。
这是公主的房间,侍卫和御林军自然是不能进来,所以明珠那句来人传旨意的话,是说给地上跪着的侍女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