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余心商量好细节以后,江卿颜便重新易容换了张脸和穿着离开了。
还有一天就是试剑大会,末城酒楼虽前一晚刚失火过,但救火及时,内在破坏不大,所以酒楼的生意并没有受多少影响。
其实比起怎么悄无声息的从酒楼中带出杜长宁,更难的是她要怎么在柳如是派给她的死士眼皮子底下去找杜长宁而不被现。
将死士唤出,江卿颜将几乎所有死士都安排了任务,只剩最后一个。
这最后一个江卿颜很识趣的没有再安排什么,因为她知道,这些死士她能调动,却不能一个不留的完全支走。
看着站在她眼前那放在人堆里都平平无奇毫无特色的男人,江卿颜没有让他继续隐藏起来,反而是带着他大摇大摆的进了末城酒楼。
此时她也做男子打扮,刚一过去,就有小二上前来:“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我们不论是打尖还是住店都满了。”
“无妨。”江卿颜随手扔给他一两碎银子:“你不用招呼我们,我们兄弟来这也就是探听探听消息,吃饭住店倒是次要的。”
“唉,理解理解,客官请便。”
小二收了碎银,给江卿颜指了个地方:“那里视野开阔,收音好,客官想知道什么,那位置最好。”
江卿颜带着死士就这么随意的进了这人多到有些喧闹的酒楼。
在一层大厅转了一圈,江卿颜靠在柱子上,听着这些江湖人的谈话,记着时间站了一会,感觉差不多了,她才慢慢悠悠的往楼上走。
此时正值中午,饭点的时候三楼住店的客人若是不喜欢大堂喧闹,便会让小二送饭到三楼。
江卿颜上了二楼看了一会,便给旁边的死士使了个眼色。
死士顿了顿,最终还是按照她的意思,打晕了一个送饭的店小二,换上了店小二的衣服,然后去拿着托盘,去三楼各个当间敲门,询问屋中人是否要送饭。
江卿颜趁着这个空档,脚步一转,进了玄字号房间的一片区域,脱离了这死士的视线。
在最边上的一间房敲了敲门,她将腰间的铃铛堵着的塞子拿下来,轻轻的摇了两下:“小宁。”
原本安静毫无声音的屋内,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衣服摩擦声,但门却并没有打开。
江卿颜摇了两下,顿了一下,然后又摇了一下。
这是杜长宁和他哥哥的暗号,只有兄弟俩知道。
果然,当杜长宁听到这暗号以后,才轻声开口,他有些不确定的在房门那边叫了声:“哥哥?”
“嗯。”
江卿颜应了声,压低声音:“小宁,是我,你不用开门,听我说。”
“翁叔不太对,我怀疑他目的不纯,现在人多眼杂,我不能带你走,亥时一刻,你听到摇铃声,想办法甩开翁叔,到二楼,二楼靠近后院的窗边,我来接你。”
江卿颜做过台词训练,会一些音技巧,加上她此时的声音小又低,说的很快,所以听上去跟男音很像。
但杜长宁还是有点怀疑:“你真的是我哥么?”
“泡桐树,泡桐桠,泡桐树下好人家。”
“哥…”杜长宁稚嫩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带着些哽咽的腔调:“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哭。”江卿颜也觉得心酸:“小宁是男子汉了,记住我说的话。”
杜长宁其实猜的不错,他真正的哥哥,再也见不到了。
而她手中的这个铃铛,还是原女主在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上找到的。
杜长宁身边的翁叔不对劲,也是江卿颜从剧情里知道的。
这个翁叔并不忠心,他其实已经被人收买了,原文中宋鹤卿收了杜长宁做徒弟,却不知道这孩子被他身后的有心人挑拨的满心都是仇恨。
杜家是皇后的母家,世代显赫的世家大族,即使本家被抄家,那些旁支势力也仍旧有留存。
杜长宁是杜家唯一存活下来的嫡系,这些存留的势力自然而然的就到了他的手里,他憎恨皇帝,被宋鹤卿背后搞事的南国余孽利用,做了不少加快天下乱局的事。
江卿颜不求能把这孩子完完全全引入正途,但也不希望他再被仇恨蒙蔽双眼,做下这许多错事。
交代完杜长宁后,江卿颜便又回到了死士的眼皮子底下,这一来一去,说几句话也不过二十几息的时间,但也没引起死士的注意。
从末城酒楼出来,她回到余心的酒馆,将腰间的铃铛留给余心,告诉她摇铃的节奏。
剩下的事就交给余心了,余心会在晚上的时候代替她去接杜长宁,然后带着杜长宁去慈心堂唯一还算做据点的地方。
说是据点,其实不过就是一座深山中的学堂而已,只是地方比较隐蔽。
盯着她的死士只是能知道她见了什么人,在武功上还不能做到隔着房子就能听到两人之间的谈话。
而且死士也不会事无巨细的把她所有的事都告诉柳如是,毕竟此时她和柳如是没有闹掰,柳如是对她还算信任的。
此时这些跟着她的死士的作用,更多的是为了防止她有生命危险,省得她在柳如是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提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