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糊住了眼睛,肖舟抬手抹去,还没有等他准备好,男人一脚飞踢正中胸口,把他踢得摔在铁丝网上。肖舟反应迅地抓住铁网孔隙支撑,没有倒下,在男人下一拳到来时,身体向后一压,借着铁网的弹性,反守为攻,在侧身避开拳风的同时,向男人的腹部重击一拳。男人却像是没有痛觉一样,除了动作稍顿,没有丝毫掩护的姿态,肖舟有些惊诧,但仍然借着停顿的一秒,从不利的站位下脱身。
二人重回对峙局面。
肖舟重重呼吸,在下一轮男人起攻击时,他本可以避开的,却因为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味道,膝盖一软,被一拳正中面门。
耳朵聋了一瞬,鼻子一胀,血流出来。男人把肖舟压在身下,用体重压制他的反抗。
提起拳头,一下下重击他的头部,肖舟抬手格挡,拳头无序地落到脸上。
一颗牙齿被打断,与血和唾液一起被吐出。
膝盖压在他断掉的肋骨上,肖舟粗喘着气,痛的全身蜷缩起来,但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迫近的a1pha信息素,男人好像刻意地散味道,一股浓重的机油味紧紧得纠缠着他,从每一个细胞里钻进去。
忍受到了极致,身体不受控地抖,肖舟把一滴流进眼睛的汗水眨掉,终于声音嘶哑地说,“我认输。”
“什么?”男人却像是没有听清一样恶劣地笑起来,他掐住身下人的下颌,逼他抬起头来,“你说什么?你不能认输,小婊子,你之前打败了这么多a1pha,你以为你能完整地下台吗?”
男人俯下身,凑近他耳侧,“你知道那些人等了一晚上在看什么吗?你以为他们是想看你在这个台上耀武扬威?不,他们在等着一个a1pha把你c翻在这台子上,在等着看你丑态百出,像母狗一样抬高屁股。”
肖舟咬着牙,男人放开了一只手,顺着他的腰侧往下摸去,“你Q的味道我在台下就闻到了,我真他妈担心轮不到我,不过还好,你比我想象的要有劲。”
肖舟恶心地要命,眼睫颤抖,到处都是那股刺鼻的味道,他快要吐了。
*
江成远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林建安问他。
江成远从铁笼里纠缠的两具身体上移开视线,向后转身,“我先走了。”
刘能不甘心地喊,“再待一会儿吧,江律师,现在才是最精彩的部分。”
这话不假,现场的气氛终于被推上了高潮,前两层的观众纷纷拥挤到了铁笼外侧,将手和脸通过那些孔隙向铁笼内挤去。那股若有若无的omegaQ时的味道,让现场的所有aLpha几乎疯。
江成远冷声,“之前那小子是你安排的。”
刘能笑了笑,“真的让这个omega赢了就太无了,大家花了这么多钱看现场,肯定需要点让人真正兴奋的东西。”
“别把人搞死,会惹很多麻烦。”江成远转身离开看台。
林建安使了个眼色,刘能急忙追出去,引导着江成远从后门离开,避免受场下波及。
厚重的铁门响动,把粘稠的空气、吵闹的声响和翻涌的信息素味道隔绝在门后。
凑近电梯,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电梯缓缓上升,从地下升到一层。
江成远吐出一口气,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刚刚的喧哗还留有余韵,没有完全褪去,血液仍然在加流动。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夹在指间,等着电梯抵达。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刚刚那个瘦的像猴子一样的男人,是如何用藏在指间的刀片割破肖舟的后颈,又是如何恬不知耻地凑上去舔掉他伤口渗出的血。
他突然感觉恶心,香烟在掌心里被揉皱,在跨出电梯间时扔进了垃圾桶。
车已经在门口等他了,开车的是事务所的老司机,上车后问他要回哪,“北江那边。”江成远在本市有不少房产,处置肖舟的只是其中一套,并不算他最常住的。
司机点了点头,车辆驶出。
开到半途,江成远又变卦,还是让车开去了嘉林景苑。
眼神落在一路飞驰的街景上,江成远面容沉寂,思绪也被拉远。
他想到,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去那个地方了,今天以后那里就会被转手卖掉。他其实本来就不需要什么omega,这种不过是徒增麻烦,去恩赦庭的举动是可耻的逃避。他想找到一个舒适区,事实证明这种舒适区并不存在,他的尝试宣告失败,没有谁是特别的。
江成远慢慢放松自己,试图让注意力抽离那场血腥的比赛。
既然他和肖舟没能达成共识,那就回到原先的起点。他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人,如果肖舟觉得站上格斗台,比在他身边自在,江成远也随他的意思。这说到底只是一段不重要的插曲。他给了肖舟很长的一段适应期、足够的自由和充足的耐心,如果所有这一切,在肖舟眼里仍然是场不堪的耻辱,他难以接受,江成远想,最好的解决途径就是将一切叫停。他是一个民主的人,充分尊重人的自由意志。
车辆停下,江成远上楼。
进屋开灯,啪的一声灯光大亮。
他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那管血。
走过去,暗红色的血液在玻璃管内色泽鲜艳得像红宝石。结合后的ao如果分开,留有伴侣信息素的东西,可以帮助他们缓解分离导致的不适,血液的信息素含量最高,效果也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