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来钱最快的方法,除了刑法里罗列出来的,就是赌命。
刘能很快现这个人是有备而来,也许他的沉静姿态就来源于这样一条让人无法拒绝的退路。
刘能忽然有些兴了,“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输了就按赌场的规矩,你砍掉他的手,我死在擂台上。”说到这儿,肖舟顿了顿,“但你放心,我不会输。”
刘能大笑起来,“你口气也太大了吧,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
肖舟也慢慢勾起嘴角笑了笑,这种笑让他本来略显平淡刚毅的面容,多了一丝柔和及说不出的风情,“你会答应我的,因为我们都是赌徒。”
刘能看着这个人的目光有些怔,他突然感觉喉咙干涩得很,伸手抓了抓脖子,然后说,“好,不管你能否赢,我都希望你都不要死在擂台上。”说到这里时,他的眼神里多了些促狭下流的寓意,“让一个omega死在擂台上,实在是一种极大的浪费。我希望你能活着走下来,要么让我大赚一,或者我们也可以商量一下用别的方式偿还。一个omega的价值可不止体现在这种粗鲁的打架游戏上。”
刘能从吧台上提了一瓶人头马,然后走到肖舟身边,看着他后颈的抑制贴,“这样吧,你把抑制贴取下来,然后喝掉这瓶酒,我就给你比赛的入场券。”
肖舟很爽快地取下抑制贴,然后仰头灌下洋酒,有一些酒液顺着他的嘴角向下淌,打湿了衬衣的领口,紧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形成一道暧昧的黏腻的湿痕。因为喝得太猛,从颈侧向耳后快地弥漫上一阵殷红。
柔嫩的腺体暴露在空气中,信息素是海洋的味道,淡而潮湿,如果离得不够近,是闻不出任何异样的。在咸腥海水之余还交杂着一点很浅淡的酒味,从身体里散出来,也许是现在被他灌入胃里的洋酒。
刘能看着他紧抓瓶口的手,仰高的流畅紧绷的下颌弧线,上下滚动的喉结,突然觉得如果他输了还不出来也不错,凭自己的手段,能从他身上榨出无数个两百万出来。一个年轻好赌长得也还可以的omega,本身就寓意着无数财富。
酒瓶倒提在手中,肖舟用袖口擦了擦嘴角,“可以了吗?”
刘能从他身边走开,“明晚八点,在这里,我带你过去。”
肖舟点了点头,从地上一把提起瘫软的肖平嘉。
从游戏厅门口走出去,肖平嘉这才真的慌了,屈膝服软,“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赌了!”
肖舟没有搭理他。
走上街道时,陈锦也从门那儿偷溜了出来,叫住肖舟。
肖舟这才松开抓着肖平嘉后领的手,“把自己收拾收拾回去吧。”
肖平嘉看着月色下肖舟的脸,试图从他脸上分辨出丝毫的怒气和责怪,这样他才会觉得正常和好受一点。但没有,肖舟表现的好像刚刚的事没有生过一样。肖平嘉反而更加忐忑了,他语调哽咽,“你明天真的会去吗?”
肖舟点了点头,“会。”
肖平嘉抽了抽鼻子,“那你能赢吗?”
“也许吧。”肖舟垂下眼睛,肖平嘉仰着头。肖平嘉才现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好好看过他哥了。在肖平嘉的印象里,肖舟一直是很高大强势的保护者形象,现在才现他其实很清瘦,脸庞棱角分明,下颌瘦尖,能清楚看出骨骼的走势,脸色有点疲劳憔悴,好像也没这么厉害和坚不可摧。肖平嘉突然感到害怕,好像肖舟一下子从记忆里的哥哥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是会受伤难过无比脆弱的普通人。肖舟能回到他身边,即使诸多埋怨责怪,肖平嘉心底仍然是高兴的,但明天也许意味着他会永远失去他。
他猛地抓住了肖舟的胳膊,急迫地说,“你明天不能去。”
肖舟眼神停顿了片刻,然后拍了拍肖平嘉的肩膀,“没事的。”他的声音很淡定,“你先回去,你消失了一整天,妈很担心你。”
肖平嘉咬着嘴唇,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他突然痛苦地叫了声,“哥。”然后重重扑上去抱了肖舟一下,眼泪擦在他的衣领上,上面还有未干的酒液。
肖舟有些意外,半晌迟疑着抬手搂上去,拍了拍他的背。
抱了一下后,肖平嘉就转身跑开了。
看着肖平嘉的背影消失,肖舟等着陈锦走到他身侧,然后侧了点头说,“刚刚多谢,让你帮我编了瞎话。”
陈锦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你这举动太出人意料了,也不带商量一下,好让我有点准备打个配合的。”停顿了下,又问,“所以你是出千了吗?为什么你之前能一直赢?还是你真的在算牌?”
肖舟耸了耸肩,双手插在裤兜里慢吞吞往前走,“按常理来说是算不了的,但我之前就现,这里用的纸牌还是gemaco早期制造的旧版纸牌,和我们在里面时拿来消遣的纸牌制造商一样。这种纸牌的切割工艺不够完美,所以背面图案并不对称,边缘有差异。先观察第一盒纸牌走完,然后记住一些关键纸牌比如6,7,8,9的样式,到第二轮开局后,等荷官牌再下注,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我的功夫不过关,并不能完全识别记住,也出过几次错。”他停顿了下,“所以主要还是因为今天运气的确不错,也许老天就是很喜欢把东西塞给不想要的人。等你真的想要了,它反而就不眷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