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舟心惊,急忙跑上去,“你小心点!这顶上你翻不过去,偷东西关不了多少天,没必要这样。”
一手抓住了夹克的下摆,小偷看都不看,抬脚就往肖舟脸上踹。惊险地偏了头躲过,肖舟也火了,追了一路还要被踹,改去抓了小偷的脚踝,狠狠一用力,把他往下扯。
小偷个头小,手脚细弱,远不比肖舟有股蛮劲,居然真的被他从铁门上扯了下来,后背重重摔在地上。
抢来的女士皮包摔散了,东西掉了一地。
肖舟从铁门上跳下来,把地上东西捡起来。
“哥,你别抓我去警局,我要是去警局我就完了。”肖舟转过身,小偷的兜帽遮住了脸,已经爬了起来,正跪在地上,抓着他的裤腿求饶,“真的,你放过我这次吧,我也是第一次。”
肖舟有些不耐,“早知道会这样你还偷?偷的时候你怎么不害怕?”
声音开始哽咽,“我不一样,真的,我没骗你,我被抓了就要被枪毙了。”小偷抬起头,兜帽朝后掉下来,露出了张瘦尖的脸,糊满了眼泪鼻涕,也没有掩盖住那张好相貌。
肖舟看着这张脸一下就愣住了,“小辫子?”
小辫子是他以前监室的狱友。
小辫子先是惊吓后是惊喜,“舟哥!居然是你!”抓着裤腿的手还颤抖不止,但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肖舟皱眉看了他一会儿,才弯腰扶他起来,“你怎么干这种事?”
刚刚逃跑时摔了两次,腿一瘸一拐的,小辫子不得不扶着肖舟胳膊,也许是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小辫子声音听上去有些窘迫,“你出来不久我也出来了,只是运道不好,中间出了点问题。”他垂了点眼睛,不愿意再细说了。
肖舟沉着脸,不知道怎么招呼,又看到他空荡荡的后脑,“你辫子怎么没了?”
小辫子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装着不在意地笑了笑,“留辫子还是太麻烦了,所以就剪掉了。”
“不是说这是你奶奶让你留的吗?”
小辫子眼神躲闪了下,“算了,都是老一辈迷信的东西,本来就没什么好信的,剪了就剪了吧。”
肖舟更觉得有些奇怪,小辫子刚进来监狱的时候,有人给他下马威,想动他的辫子,被他半夜拿浸了水的毛巾箍了脖子威胁。
两人正说着话,后头失主带着警察也一路追过来,但这条小巷子很隐蔽,他们一下子没找到路,在外头兜圈子,能听到声响。
小辫子一下变了脸色,紧抓了肖舟的手,哀求说,“舟哥,你帮帮我,我不能去警局,你知道的,我之前犯的是杀人罪,我如果再被抓进去,假释期间犯案,我会死的。”
从恩赦庭假释后的囚犯如果在假释期间再犯案,会从重处罚,对于小辫子这种在狱中减刑后才免于死刑的,会恢复原有裁决。
肖舟一下也明白了利害关系,小辫子虽然偷窃却也不至于处死。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我出去把包还掉,你不要再有下次了。”
小辫子感激不已,“不会了,哥,我这次是鬼迷心窍,下次绝对不会再犯。”
肖舟皱着眉头,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总觉得就这样让小辫子离开很不放心,而且好不容易假释了,明知道被抓了后果严重,小辫子怎么还敢这么做。
这样想着,他抓了已经想离开的小辫子的手腕,“你给我个地址,我等会处理好了来找你,你把这件事再解释一下。”
小辫子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好,也对。”他在口袋里翻了翻,掏了纸和刷刷写了地址和电话递给他,“你就按这联系我,我到时候请你吃饭。”
肖舟收了纸。
“对了,哥,你去打听的话,记得叫我本名,我叫陈锦,你不会忘了吧?”陈锦咧着嘴对他笑,笑出了一口白牙,黑色的眼睛剔透明亮。
好像以前彼此支撑的日子回溯,肖舟语气终于放柔和了些,“我没忘。”
不远警察的搜寻声已经渐近了,肖舟说,“我先出去,把他们引开。你在这待一会儿,等没动静了你再出来。”
陈锦点了点头,“我听你的。”
肖舟转身,往巷子口走去。
看着肖舟的背影,陈锦的脸色渐沉下来。周边建筑翻,这里堆了不少建筑废料和杂物,他走到那堆东西前,挑拣了根趁手的钢筋,然后猫腰躲在了巷子口的那堵墙后,一直盯着肖舟的动作。看到肖舟走过去,把包交给了失主,然后跟警察谈话,再被警察带走,全程都没有往他这边的方向指或者看。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警车呼啸的声音渐远,陈锦才松了口气。他扔掉钢筋,揉了揉因蹲守姿势而酸的膝盖,重用夹克里头卫衣的兜帽遮住脸,手插着兜,缩着肩膀从巷子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第45章赌场(44章改过)
从警察局做完录出来,已经过了大半天,失主一定要塞钱给他谢谢他,被肖舟婉拒了。
他掏出兜里那张纸,上面有一串电话号码和住址。
兜兜转转找到地方,建筑陈破老旧。
敲门后不一会儿陈锦就来开了门,他好像也刚回来,脱了衣服,就穿着件短袖大裤衩,趿着拖鞋,看到肖舟还有些吃惊,“舟哥,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陈锦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身让他进来,“这里又脏又破的,我本来想请你去外头坐坐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