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虽然学历不行,但模样长得好,嘴巴甜,这么多年底层摸爬滚打,让他特别会看人脸色,养出了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许娟比他大了十岁,快四十了,一直没成家。周军见了许娟,就跟看见灯油的老鼠一样,死缠烂打,软硬兼施,甜言蜜语,不消一个月,许娟就沦陷在了周军的温柔陷阱里,跟他结了婚。但许娟也怕周军是看中了她的钱,所以还是长了心眼的,提前做了财产公证,声明如果离了婚,周军一分钱都得不到。
许娟年龄大了,怀孕有风险,原先是不想要孩子的,想从外面领养一个,但周军不肯,软硬兼施,后来偷偷在套子上扎了孔,终于成功让许娟中奖。许娟没办法,只好留下来,怀孕期间屡有流胎风险,渐渐从公司退下来,在家安心养胎。周军就趁着这个机会大肆揽权,有了钱,还管不住下半身,和公司里的小秘书勾勾搭搭,传出了很多风言风语。
许娟那时候一心安胎,没现他做的那些小动作,一直到生下孩子后,才渐渐知道了周军在外头的所作所为。当即冲到办公室痛打了小三,辞退了她。小三被扇巴掌的时候,周军不仅没有一点维护,还只知道讨好给自己求饶。许娟产后身子不太好,又经历了这样一场情绪波动,生了场大病,这期间,周军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终于许娟还是软了心,也舍不得孩子没了爹,最后还是没离婚。
老婆在家中养病,公司里就都是周军一人说了算。他迷上了炒股,挪用了不少公司资金出去,还经常在外头花天酒地。事情败露后,许娟对他终于心灰意冷,下定决心要离婚,可没过两天,许翠萍就听说了许娟带着儿子跳楼的事。
许翠萍拿烟的手微微颤抖,“你说,怎么可能那么巧?我姐她这么要强的一个人,会为了这个臭男人跳楼?还带着儿子,你不知道我姐她多不容易才将孩子生下来,又有多宝贝他。”
许翠萍声音微微哽咽,用手背擦着眼泪。
肖舟也很同情许娟的遭遇,但这样明显的杀人嫌疑,警方怎么会遗漏呢?
许翠萍冷冷地说,“拿钱砸了呗,还有他那个大律师,我呸,唯利是图的狗玩意儿。听说跟那个律师见一面,都是万字开头打表收费的,什么公检法,都他妈一路货色,掉进钱眼里了。”
许翠萍说着猛抓了肖舟的手腕,有些谄媚地问,“你那个律师叫什么名字?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熟人总归会尽心点,不然给点建议也行。”
肖舟有些尴尬,“我不知道他接不接刑事案子,其实我跟他也不是很熟。”
许翠萍以为肖舟不想惹麻烦,在推脱,锲而不舍地纠缠,“没事的,我就咨询一下,实在不行也算了,我没读过什么书,对法律问题就是完全的一抹黑。你不会这点小忙都不帮阿姨吧?我跟你妈那么好的交情了,就请你带个话。”
人情关系摆上台面,肖舟实在没办法,只能支吾,“那我帮你问一下吧?”
许翠萍喜形于色,“好好。”又问,“先给个名字吧,那个律师叫什么啊?我上网搜一搜去。”
肖舟说,“他姓江,叫江成远。”-凰萄-
话一出口,许翠萍猛地转头过来,眼睛瞪大,脸迅因为怒气而涨红,好像吹鼓的气球。
刘霞在厨房只听到外头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尖叫,“什么?那个给周军那个王八蛋辩护的律师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刘霞匆忙出去,只来得及拦在肖舟和许翠萍中间之间,“怎么了?”
许翠萍颤抖着手指,直指肖舟,“你儿子那个a1pha,就是接了周军案子的律师。”
刘霞对许翠萍家里的事很清楚,闻言也变了脸色,转头看肖舟,“是真的吗?”
肖舟还处于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状态。
许翠萍愤怒地指责,“那个认钱不认人的衣冠禽兽,吃人不吐骨头,草菅人命,徇私枉法,迟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跟他搅和在一起,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刘霞一下变了脸色,“你把我儿子扯进去干什么?你有气去冲那边撒去!”
“我说错了吗?我说错什么了!帮周军那个杀人犯辩护的会是什么好人吗?”
这厢瞬间乱成了一锅粥,肖舟夹在中间手足无措。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一沉,慌忙走到门外去接。
“怎么了?”他低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男声,仍旧温雅醇厚,却透着股不悦,“快9点了,还不回来吗?”
第9章你对我满意吗
肖舟捂着电话,侧头看了看门内的嘈杂,再低声安抚江成远,“对不起,很快就回来,今天出了点意外。”
江成远倒没有为难他,只是态度不耐地催促两声,便掐断了通话。
肖舟回去家里,跟刘霞告别,许翠萍余怒未消,冷乜他一眼,并不多说话。
刘霞知道他要走,不好留也舍不得,急急从厨房翻出了一包东西塞给他,竟是一条烟搭一瓶洋酒,被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得严严实实。肖舟很惊讶,看如今家徒四壁,破墙烂瓦,竟然还藏了这种东西。
刘霞抓着肖舟的手说,“既然要靠别人生活,肯定会受点委屈,家里能拿出的东西不多,这些东西你带过去,他收了,总归会待你好一些。”说着又有些哽咽,刘霞抹了抹眼睛,吸了鼻子才继续,“许翠萍那事你不要管,到底怎么回事警察会查的,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绝不要因为这个跟人起冲突。如果有机会,就多回家看看,提前跟妈说,妈给你做点好吃的。”说着说着,又很舍不得摸了摸肖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