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远的神情因为满意而变得放松起来,态度也柔和许多,他伸出手,冰凉细长的手指轻抚肖舟的脸廓,抹去汇于下颌处的一点汗水,“别怕。”
肖舟有一瞬想要苦笑,不知道是高兴自己居然能让他感到满意,还是恶心自己正被当作一个小孩糊弄。
还没等他多松一口气。
江成远突然难,向他靠近一步,手扣住他的后颈,猛地一拉。
肖舟被迫向前扑倒,身体半跪,手肘砸在茶几上,一点钝痛顺着手臂神经如闪电般传递而上。
江成远俯下身,好像猎犬般嗅了嗅他的腺体,然后说,“你没Q。”
肖舟咽了一口唾沫,眼神有些迷茫。他被牢牢摁在江成远的怀里,脸颊擦过衬衣的纯棉纤维,能感受到躯体的热度,喷薄的信息素组成了道密不透风的墙,将他团团包裹。
喉咙里像吞了一把火炭,眼角汗湿,思维如泥浆混浊。
许是终于现他状态不对,江成远松开手,放开他,给他一些距离,让他喘息。
肖舟低着头,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可能是刚刚改造完,身体还没适应。”
这没什么可瞒的。
江成远点点头,又问,“你的Q期一般持续多久,间隔多久一次?”
肖舟有些变扭,“不清楚,我还没经历过。”
江成远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抚过只剩一层青茬的头皮,用力按压了一下,“那算了,等你到了时间再说。把头留起来吧,不然看着太凶。”
然后从茶几下取出了一张的抑制贴,重贴在腺体上。
残留的信息素还在空气中流动,但浓度大大稀释,已经比之前好受太多了。
肖舟松一口气,有些脱力地跪坐在白色的羊绒地毯上。
江成远垂眸看了看他,“去换身衣服,都在客房里,左手第一间。旧的我会帮你扔掉。”
此时才感觉到赤裸的尴尬,肖舟脸瞬间涨得通红。
飞快地起身去客房穿衣服。
连内裤都准备了,而且非常合身。
穿好衣服坐在柔软的床沿时,肖舟突然想起来,刚刚挨得过近了他就现,江成远一直没起反应。信息素翻涌滚动,好像一把燎原的火,信息素的主人却纹丝不动。
他控制不住地有些恶劣地想,是不是江成远不行?所以明明现在不打算标记,还要搞这么变态的玩法,存心折辱他。
第3章指控
晚上躺在客房的床上,准备入睡。
床垫太柔软,不再是硬邦邦硌人的木板床,没有隔壁床的呼噜声,散不去的脚臭,24小时亮着的15瓦的走廊灯,肖舟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仍然睡不着。
由于白天接触到了a1pha信息素,他现在身体还能感觉不适。脱力,疲惫,还有燥热,心烦意乱,好像空气里还飘荡着丝丝缕缕的酒气和一点橙花香,一闻就浑身软弱。
他翻了个身,换上的T恤黏答答地贴在后背,刚刚的澡又白洗了。
他又躺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今天的针还没打。
撑着床褥爬起来,赤着脚踩上地板,从柜子里的双肩包中摸出注射器和塑封盒,里面有一排针剂。蹲坐着,借着从窗户投入的月光,曲起胳膊,熟练地挽起袖子在手臂上找到位置,将透明液体推入。
他手臂上都是一个个细小的针眼,为了维持omega体征,需要长期规律注射这种激素,再辅之以服用药物,定期去医院接受检查。
他身体内还被植入了生**,刚做完手术的那几天,麻醉的效力过去,他夜夜被疼醒,双腿无法合拢,腹腔内好像有一台打桩机日夜不休地运作,异物感时至今日也没有完全适应。
他能很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肌肉变得松弛,喉结也在变小,身上的体毛掉得厉害,肤色在变白,五官轮廓都在变柔和。
他有时候洗漱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会有一瞬的怔忪,几乎认不出自己。
然后开始想,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一番境地。
仅仅四年前他还有一个美好的前程,中产家庭,顺利考上大学,选到了理想的专业,竞选学生会,假期都在准备建模竞赛。
只是一个晚上的功夫,就什么都变了。
他16岁的时候经历分化,不出所有人意料地分化为a1pha。他身边的几个朋友也都是a1pha,所以他也不觉得这个性别有什么稀奇或者占优势。
但爸妈特别高兴,带他好好庆祝了一番。
18岁的时候上了大学,同时他弟弟肖平嘉分化为了beta,当时肖平嘉了好大一顿脾气,砸坏了不少东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出来。
自己晚上从窗户里翻进他房间,肖平嘉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残留着泪痕。自己蹲在床头,有些无措地摸了摸他的头。肖平嘉很快就惊醒,黑亮的眼睛瞧了他一会儿,然后委屈地喊了声哥,紧咬下唇,眼里摆明有水光。
肖平嘉好强,事事要争一争,这次分化成Beta着实让他吃了个大亏,几乎一蹶不振。
自己就趁着暑假拿以前打工攒的钱,带着他去各地旅游了一圈,避开人流拥挤的地方,往自然景点里走,中途还跟几个朋友去参加了攀岩俱乐部联赛,拿了攀赛的季军。肖舟喜欢户外体育运动,一直希望有机会能登上阿尔卑斯山的勃朗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