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谢挽凝坐在桌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敲着桌面,琢磨着买宅子的事情。
京城寸土寸金,稍微好一点的地段随便买个三进的院子也要两万两银子起步。
而且,有钱都不一定能买的到。
虽然之前给人占卜赚了点钱,但都是小钱,最主要的是得了很多信徒念力。
现在要买宅子,缺口还不是一般的大。
就在这时,玉兰在外面敲了敲门:“小姐,谢大人来了。”
谢大人,谢忠台?
谢挽凝眼尾一挑,这不是银子找上门了吗?
便用力揉了揉眼睛,哑声叫到:“让谢大人进来。”
谢忠台一边进门一边说:“挽凝,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到客栈来?”
谢挽凝眼睛泛红,又委屈又愤怒的说:“我为什么不能来?再留在侯府,我这条命都要没了。”
“父亲,您是不知道,昨儿侯府到处失火,我本来就很害怕,等到好不容易扑灭了火,老夫人竟然一口咬定是我偷了她藏在小佛堂的东西。”
“父亲,我平日里不管在侯府受了多少委屈,挨了多少白眼,我都从来没有跟您说过,因为我知道您和侯爷关系匪浅,如果我说了,只是平白让您难做,可是现在这不是他们嘲笑我没有依仗,也不是他们讽刺我嫁妆浅薄,更不是她们鄙视我庶女出身配不上侯爷的时候,这是他们污蔑我偷东西啊。”
“谢家的女儿偷东西,这要是被人传出去了,丢的是您的脸,伤的是谢家姑娘的名声,大姐姐马上就要嫁给七皇子殿下了,二姐姐可能也快要嫁人了吧,还有三姐姐,听说工部尚书田家正在想看三姐姐,难道如今要因为女儿被人冤枉而影响到整个谢家的声誉吗?”
“更何况,放在佛堂里面的东西,女儿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值得老夫人如此大动干戈的?难道平乐侯府还藏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怕被人知道吗?”
果然,听到谢挽凝这句话之后,谢忠台的眼神闪了闪,好像想到了什么。
谢挽凝继续说:“父亲,女儿已经嫁入侯府了,是好是坏女儿都认了,可要是坏了姐姐们的名声,影响了她们的婚事,那这罪名女儿如何担得起?更何况两个弟弟年龄渐渐大了,如果姐姐们的夫家都轻视姐姐的话,那未来弟弟们在朝中的仰仗不就少了很多了吗?”
“而且,女儿也担心,要是真的有什么天大的秘密,有没有可能会连累到咱们谢家。”
打蛇七寸。
谢挽凝非常清楚,对于谢忠台来说,他不在乎自己这个女儿,同样也不在乎那几个承欢膝下的女儿。
在他在乎谢家,也在乎儿子们未来的前途。
所以听到谢挽凝这么说,原本想要劝她回侯府的话到了嘴边又被谢忠台咽了回去。
不过谢挽凝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平乐侯府轻视谢挽凝不要紧,但是不把谢家放在眼里,这他可就忍不了了。
而且藏在佛堂里面的东西。。。。。。难道是?
心思一转,谢忠台说:“你不用怕,这件事情爹爹一定会让高煜捷亲自来跟你道歉。”
谢挽凝看着谢忠台:“只是道歉就够了吗?父亲,其实高煜捷他如此羞辱我,无非就是觉得我离开侯府之后无处可去,所以他们高家才敢如此对我,毕竟住在客栈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住在客栈里面外面的流言蜚语会越来越多,对咱们谢家名声恐怕也会有所损伤,可要是就这么高煜捷轻轻松松道个歉,女儿就跟他回侯府,那人家只会觉得谢家的女儿实在是太好欺负了。”
谢忠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那你准备去哪里住?”
谢挽凝看着谢忠台,眼底的亮光一点点熄灭,然后抿了抿唇,低声说:“那我还是回去吧,反正我被他们欺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希望以后连累到谢家名声的时候,父亲不要怪女儿没用,但实在是女儿没有办法。”
说着,谢挽凝便站起身,叫到:“玉兰。”
门外立刻传来玉兰的声音:“小姐。”
谢挽凝:“去准备一下,咱们。。。。。。”
“等等。”谢忠台突然叫住谢挽凝。
谢挽凝疑惑的看着谢忠台:“父亲?”
谢忠台把心一横:“我在南巷有一个宅子,不算大,两进,但是也够你暂时住了。”
谢挽凝犹豫了一下,摇头:“算了父亲,这事儿要是被母亲和姐姐知道了,恐怕会生出别的事端来,到时候如果女儿被母亲从宅子里赶出去,岂不是更加丢脸,女儿还是回侯府好了。”
谢忠台:“我让你住的,没人会赶你走。”
突然,谢挽凝耳边的丝微微动了动,她垂眸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渐渐挂上了细密的泪珠:“那我小时候,吃的酸臭的食物,也都是父亲给的吗?我嫁妆里面那些空箱子也是父亲的意思吗?”
谢忠台脸色一变,他确实是不喜欢这个女儿,克扣食物,克扣嫁妆?他还不至于对自己亲生女儿做这种事情。
6岚她好样的,竟然阳奉阴违的背着自己做这种事情。
谢忠台脑子一热,直接开口:“我把房契给你,这个房子算是爹给你补的嫁妆,你自己好好收着,没人能把你赶出去,至于高煜捷那边,他不诚心诚意的跟你好好认错道歉,你就不原谅他,不过你要掌握好这个度,闹可以,但是绝对不许和离。”
说着他站起身:“我现在回去拿房契,你在这儿等着。”
说完之后,谢忠台便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谢忠台一走,谢挽凝便面无表情的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没好气的说:“阿鸾,你管管毕方,我只是想看上去可怜一点,他怎么能往我眼睛里吹热气呢?”
鸾鸟无奈的叹了口气:“啾~早就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