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闻轻咳了咳,把衣领扣好。“你来这做什么?我记性不错的话,你的楼层不在这吧?”
吴庭没有回答,“你怎么做到的?”
奚闻抿着唇笑,故意装傻,“做到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他不承认就不算违反规则,至于别人怎么猜,他管不着。
吴庭冷哼一声,懒得跟他做戏,纤细的眉毛拧起来,半晌,有些烦躁地别过脸,“算了,我还以为他有什么不一样,原来都是一样的。你说不说都无所谓。”
奚闻盯了他一会儿,“你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说好的也是你,说不好的也是你。什么叫都是一样的?”
吴庭双手环胸,耸了耸肩,“就是字面的意思,更难听的话还有,你要是听着不舒服了就不要做,做都能做出来,还怕人说吗?”
奚闻突然觉得不公开也是种明智的选择,风言风语的确让人听了窝火,他警告地看了眼吴庭,“什么都不知道的事,你别到处乱说,平白败坏别人的名声。”
“名声?”吴庭觉得可笑,“在这个圈子里的还有名声?你以为沈清野很干净?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有卖过?”说话间已容颜扭曲,言辞恶毒,好像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不如就将其毁掉,“他长得那么好,能爬到这个位置,靠的是什么,长相还是演技?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早听说了,他刚出道就被寰宇的高层包过,只是后来被人家甩了。装得再清高,也不过是个二手货。”
奚闻双眼冒火,有点想打人,“你不要说过分了。”
吴庭冷眼,“你床都爬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所以呢,他在床上怎么样,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操!”奚闻气血上涌,瞬间没忍住,一拳打过去,指关节与骨头相碰,沉闷地一击,正中颧骨。吴庭没料到他真会动手,毫无准备,一阵尖锐的痛感直逼神经,眼前一花,就被打得侧摔在地。
手腕被粗硬的地毯擦出血,牙齿咬破腮肉,他唾一口嘴里血沫,清秀的脸也狰狞起来,“你他妈敢打我?”翻身就冲上去跟奚闻厮打起来。
吴庭毫无章法,全凭双手双脚乱挥乱甩,奚闻小时候被家里请老师系统学过几年格斗,看吴庭,就好像看小孩撒泼,压根没让他近身,几下就把人给压在地上,胳膊反拧,手控着后脑。
吴庭侧脸贴着潮气的地毯,一股霉味直冲鼻翼,他五官扭曲,开始破口大骂,骂得不堪入耳。
他们那么晚了在酒店走廊闹出这种动静,很难不惊动他人。在其他几间房客探头出来看热闹前,离他们最近那扇门先开了。
沈清野大步走出来,一人一只手提着后领子,把两人分开,然后扔进了自己房间。把满走廊好奇的眼神堵在了门板后头。
刚刚出言嘲讽的对象就在眼前,吴庭满嘴骂人的话都被卡在了喉咙口,上不得下不能,险些把自己憋死。仰头看到沈清野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又恼又悔,脸庞涨红,既说不出道歉的话也没了刚刚那种嚣张气焰。
他是一时昏了头,口不择言,原先还想自己快要杀青了,不知下次还有没有合作机会,想当面道谢,留个好印象,方便以后亲近。却闹成现在这幅局面。
奚闻扭了扭手腕,昂站着,表情冷硬,显然余怒未消。
沈清野把人带回屋,低头点了枝烟,然后抬起下巴,视线在两人间扫了扫,面有愠色,“大半夜的,你们在吵什么?吵得像个泼妇一样又掐又打?被谁拍到了放上网怎么办?”
吴庭面上一块青一块紫,头也乱七八遭,侧脸印着酒店地毯纹路,颧骨被打红一片,柔柔弱弱,眼眶湿润,看着很有点可怜,完全就是被暴力欺负的小媳妇样儿。反观奚闻,完完整整,清清爽爽,身上连块小伤都没有,完全就是那股暴力根源。
沈清野用视线检查过,知道他的确一块伤都没以后,整个人的状态就缓和不少。
三个人站立成僵局,奚闻张了张嘴,本气恼不过想告状,又觉得说不出口,一腔气愤临到口就化作了一声脏话。
沈清野听他骂脏话,更感不悦,凌冽眸光扫他一眼,勉强估计还有外人在,不好多说。便转头看向吴庭,命令式语句,客气却莫名强硬,“你先回去休息。”
吴庭捂着伤处,不敢看沈清野,低着头就走了,走得快如逃命,生怕奚闻当着面把刚刚说的胡话复述出来,让他无地自容。
等吴庭走了,奚闻才生气地开始撒脾气,“这人狼心狗肺,他刚刚骂你!”
“骂什么了?”
奚闻说不出口,只能愤恨地踢了踢椅子腿,气恼不已,“你干嘛对他那么好?”
沈清野侧了点头,不知道奚闻为什么生气,“我哪里对他好了?”
“人都走了,你还给他约片约,铺前程,弄得人家念念不忘,以为还有盼头。”
沈清野沉默片刻,觉得这事太糊涂,只简单说,“我欠他的。”
“欠什么啊,他明明说是你帮他挡了酒,他承了你的情……”
沈清野喉咙低沉一震,“那酒里下了东西。”
奚闻愕然,眼瞳扩张,只感觉血液逆流直冲头顶,整个人就像受伤的困兽般暴走了,“你真跟他上过床?”他怒问,声势比之前在走廊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清野一阵头痛,但他理亏在前,就不好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