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门票被哄抢一空,各种媒体通稿也出去了,宣传造势造足,被夸得万中无一,举世瞩目。几人一上网就差点被各种私信淹没,都是对他们演的期待。
等真到了那一天,一大早就起来做准备,前一晚没睡好,凌晨才迷糊糊睡过去一会儿。奚闻坐在车里,既有些疲累也不由自主紧张了,掌心都是汗。
晚七点准时开始,包下了一整个体育场馆。中央是一个大灯球,四周环绕Led大屏,两旁还有两块小屏,舞台是可以升降的,前端还向观众席延伸过去了一块儿,可以近距离互动,观众席36o度环绕,舞台好像海洋中被包围的岛屿。
观众66续续进场,在后台就能听到外头的鼎沸人声。
四个人都换上了演出服,化好了妆,调试好了乐器,互相鼓劲儿打气。从升降机上登场时,是山呼海啸般的热烈,掌声和欢呼排山倒海般涌来,上万人齐声喊着乐队的名字。
电子乐器一齐奏响,音乐声响如天崩地裂般倾斜而出,顶端的屏幕画面像行星一样运转起来。
奚闻站在舞台中央,耀目的璀璨灯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目之所及,仿佛置身于一场星光闪耀的梦境。
他们唱了几歌,中途乐队下去换衣服的时候,沈清野会上台表演独奏。奚闻给他做了个热场,介绍了一下,还很夸张地说希望大家能像喜欢Theone一样喜欢他,因为他是我非常尊重的钢琴家,看他弹琴会让你有一见钟情的感觉。说完拉着沈清野的手举起来,全场一同欢呼。
在这样的场合搞这种钢琴独奏还挺怕冷场的,但反响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沈清野弹得是李斯特的《钟》,一华丽的大幻想曲,特别炫技、高逼格,频繁的远距离跳跃、不间断的震音与颤音、长段的快弹奏,大屏上的手移动起来简直都幻影了,弹到最后一段时,节奏强劲,力度和度都受到考验,辉煌华丽的乐章,狂放的气势,鼓动得全场都沸腾起来,疯狂尖叫鼓掌,最后乐曲在欢快热闹的舞曲中结束。那一刻,舞台上空洒下了许多绚烂的红色花瓣,铺满了整个舞台,红色张扬热烈,簇拥着舞台中央的人。
他坐在钢琴前,一身修身的黑色燕尾服,灯光流泻过俊美的五官,眉骨锋利,鼻梁英挺,唇薄而色淡,如同一件精美的雕塑品。
沈清野的表演相当成功,在奚闻他们重登台时,献给之前钢琴曲的掌声仍然经久不绝。
这样热闹的开场后,接下来搭档的是一比较小清的校园歌,致敬逝去的18岁和青春校园。
奚闻唱得仍然很疯,倾斜身体,几乎挨到观众席里,抓着麦沿着舞台一路跑过去又跑回来,汗水都糊在眼睫上。
肾上腺素激增,心脏砰砰地跳得厉害。
唱得声嘶力竭,疯得彻彻底底,好像闷热午后喝下的第一口啤酒,痛快得真实。
中途一段间奏,钢琴旋律在指尖倾泻出来,沈清野靠近话筒伴着奚闻的声音轻轻哼唱了段和声,侧着头看向舞台中央。
奚闻看过去,视野有些模糊,但和他对视的一刹那,脑子里的弦绷断了一根。
那双眼睛好像一片汪洋,深不见底。
他突然感觉自己是真有点沦陷了。
一个干净而轻快,一个沉而缓。
一片红色花瓣还停留在他的肩上。
奚闻闭起眼,不自觉笑着唱出歌词——
再见18岁我初吻留在那一秒
再见18岁有些事情值得我去骄傲
再见18岁那怕我慢慢在变老
年轻不管错对千万别让自己后悔
你不要再说没准备好
不要在抱怨的太多
不要让时间都走掉
不要让自己后悔
没有什么比大家在一起重要……
沈清野和他们配合了五就下去了,在下台前,还被奚闻拉到正中央狠狠地拥抱了一下。
他有些猝不及防,奚闻抱他的时候特别用力,掌心压在后背,热度透过汗湿的衣服一直传到心脏,鼻尖好像蹭了蹭他的后颈,有点痒痒的。
最后所有曲目表演完,奚闻随便起了个和弦,来了段即兴表演,乐队的其他人配合默契,迅跟上,把整场演唱会再次推向了高潮。
观众都沸腾了,齐地组成了人浪。偌大的体育馆,上万名观众,此起彼伏,一层又一层像波浪一样传递过去,场面蔚为壮观。满场都喊着Theone!Theone!高举着绚丽的霓虹灯牌,挥舞着荧光棒将夜晚照得灯火通明。
一眼望过去,满满都是漂亮的灯海,默契如一的热爱与疯狂,看得台上的一个个硬汉眼眶都湿润了。
最后一临时加的歌表演完,谢幕谢了十几次,全场的安可声依然不绝于耳,主办方给他们打手势说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几人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
奚闻走下台时,脑袋还晕乎乎的,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他脸上泪水和汗水都混在了一起,不自主地傻笑,一切都太迷幻,太热闹了,短短三个小时,像做梦一样。他的神经高度紧绷,脑门上都是汗,演出服紧紧地绷在身上,心脏好像要从胸腔中一跃而出,他瞬间有一种缺氧的迷失感。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舞台边,摘下耳麦,耳朵边仍然都是强劲的音乐,好像依旧站在舞台上感受着音浪波动传递掀起地板的震荡。他刚走下两步台阶,就看到沈清野在旁边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