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主人的屋子,透着股说不清的清冷与沧桑,空荡荡的,让人心里凉。
林江随没有在奶奶的屋子里睡,而是上了二楼的主卧室。
推开门,开了灯,入目的摆设让他一愣。早先没仔细看,现在他才注意到,这屋子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他曾经见过的。
双人床、床头柜、梳妆台、大衣柜、圆桌、圆凳,这间屋子里的所有家具都是用上好的檀香紫檀木造的,每一件上都进行了精湛地雕琢,或是透雕凤、缠枝莲纹,或是透雕麒麟,以绦带连结蒲扇。(资料来自百度)
这套家具,林江随在幼时听爷爷提过,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说是清朝后宫里的东西,林江随曾经好奇的问过爷爷宫里的东西他们家怎么会有,爷爷只摸着他的头,淡淡地说:“那年头兵荒马乱的,从宫里出来的东西多着呢,就是古玩珍宝外头都能买到,何况只是些家具。”
站在紫檀木五屏风式凤纹梳妆台前,抚摸过那些年代久远的纹路,林江随对它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隐约听大人提过,那年父亲的大学学费,就是当了它凑齐的,没想到现在它又回来了。
林江随对这些东西的价值不了解,但也知道清朝宫里的东西是古董,一定很值钱,只没想到不仅奶奶留给了他,就连那人家里也没说什么。
床上放着整齐的被子,虽说许久没人睡,却依旧干净,显然有人经常整理。摸摸被子,稍微有些潮湿,却也将就。
下楼烧了热水洗漱,关好了前后门,他又回到了房间,抖了抖被子,钻进被窝,关上灯,在淡淡的檀香中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林江随就爬了起来,把昨夜煮好的饭热了热,胡乱地吃了几口,大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还带着吆喝。
“随娃子,你起了吗?”
“起了起了。”林江随连忙去开门。
李彭伟站在门外,看见门开了就笑道:“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你吃饭没?”
“已经吃了,大表舅你等等,我进去拿下东西。”
“记得别忘了拿齐了证件,少了不好办事。”他提醒道。
“诶,我知道的。”林江随回道,然后进了里屋,把昨天按照信里面的内容找出来的各种证件还有奶奶请人代写的遗嘱都确认了一遍,放进包里,这才出门跟着李彭伟走了。
“大表舅,你抽烟不?”路上,林江随从包里掏出一包烟,一般的那种,他不抽烟,只想着准备些烟酒才好托人办事,就在学校外的小卖部里买了一条,花了他一百大洋。昨晚上没想起来,现在正好给他。
“我可是老烟枪了,我们这儿的人,有几个不抽烟的?”李彭伟也不客气,接过烟就抽出一根,就着林江随凑过来的打火机点了烟,吞吐起来,“这烟不错,比我们平时抽的好。”
“今天去办事,总不好空着手。”
村委会的地址就在村口的小河旁,林江随昨儿个回来时还路过了那里,是一栋四层高的写字楼,外头还用围栏扎了高高的围墙,里面的空地种上了花草弄出个绿化带,靠近大门的地方有一片水泥空地,停着不少自行车,还有两辆小轿车。
跟门卫打了招呼,李彭伟带着林江随驾轻就熟的进了写字楼,也不问路,直接就找到了地方。
林江随很好奇李彭伟对这里怎么会这么熟悉,不过想想人家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奇怪的,后来才知道他儿子的死党就在这里上班,俩家人平日里经常往来,听得多了,也就熟悉了。
有了李彭伟的帮助,加上送出去的烟,过户手续办理的很顺利,只一个上午,林江随就继承了奶奶留下来的所有东西,一栋房子——包括里面的所有家具物什——和十亩地。
林江随有些奇怪,土地是属于国家的,又怎么能继承?所以关于土地的问题他又特别问了帮他办理手续的人,了解清楚。
“这几块地是你家承包的,土地还是属于国家,但你有使用权,按着这上面的使用时间,你就是使用一辈子也没问题,不过这地只能农用,不能挪作他用,当然,如果国家要回收,会给你相应的补贴。”那人指着文件上的使用年限,林江随看了下,签约的时间是十年前的,到现在至少还有六十多年的使用期,确实够他用一辈子了。
于是他又开始愁要怎么处理那十亩地。毕竟自己不会种地,也不能站着地不用浪费钱,每年还要交不少承包费呢。
李彭伟倒是给他支了招,“你那十亩地里五亩水田五亩旱田,那五亩的水田全是上等的好地,旱田虽然差点也是中等的,而且那旱田里都种着果树,不用花费太多时间,至于水田,你要是自己不种,租出去也可以,以前你婆婆在的时候,她自己也不能下地干活,都是租出去的。”
林江随想起家后面山上的果林,就问他是不是那儿。李彭伟点头,于是林江随又问他知不知道那些水田是租给了哪几家。
“我们家里就租了两亩水田,剩下的三亩是溪那边的林杰家里租的,这地租都是每年秋收后交的,今年的已经交过了,你要是还想继续出租,我帮你跟他家打声招呼。”
“那就麻烦大表舅了。”
从村委会出来,已经快中午了,为了表示谢意,林江随请他到村里的小饭馆吃了一顿,又回去叫了表舅娘,三个人热热闹闹的下馆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