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段惊棠低声,“怎么了?”
蔚枝一手举着手机,慢慢摊开自己的右手。
“我在我爸的平安符里,现了另一颗。”
“一模一样的。”
蔚枝不知道这片花瓣是什么时候变成珠子的。可能是时敬的生命结束时,也可能是第一次被他触碰时。
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曾经安然躺在那个人的掌心,不会消失,也不曾凋谢。
第二天午休时,蔚枝和段惊棠来到小花园。
这里的大门依然紧锁,也依然锁不住试图往里钻的小妖怪们。
而那棵粉色的巨大花树依然伫立在花园深处,日复一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无所期待。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温柔地注视着一切。
谁也不会想到,这朵花里,住着一颗跳动的心。
“落英。”
蔚枝将平安符放在花冠下,摸了摸那粉绿色的、树干一般的花茎。
“我带他来看你了。”
“他说,谢谢你。”
“虽然未曾谋面,但那些年里,他一直很想你。”
“如果有来世,一定,要见上一面啊。”
一抹樱粉蹭过蔚枝的脸颊,轻柔地落在黑色的平安符上。
像守护,又像恋人的依偎。
离开时,从不起风的小花园里刮起一阵不知来处的风。
暖意盎然,不似秋风。
蔚枝回过头,恍然间看见一个少年站在花下,朝他敛眉轻笑。
这一次,蔚枝看清楚了。
那温柔慈悲的眉眼,正是他梦境深处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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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贺离打听过了,这棵落英是上一任校长从雪山里挖回来的。”
段惊棠牵着蔚枝的手,旁若无妖地走在校园小路上,途中还和正在午间视察的教导主任打了个招呼。
教导主任捂着胸口,眼睁睁看着明年高考的准状元和国画大师钦点的好苗子拉着手从他面前经过,敢怒不敢言。
“听说他将三个除妖师打成重伤,又不知为何出现在千里外的雪山上。落英生性不耐寒,命悬一线时,被登山爱好者老校长现,带回了山海市。”
大概是无处可去吧,便隐去真身,扎根在昆仑高中的小花园里,做了一朵为妖怪幼崽们遮阴避凉的大花花。
蔚枝沉思片刻,“植物妖怪的寿命一般有多长?”
他总听陶桃说要给展放补肝补肾补脑子,仿佛小瑶草活不到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世一样。
“妖属不同,差别很大。”
段惊棠挑挑眉,“你不会想给大花花养老吧。”
“我没有……”人类崽小声哼哼。
过了一会儿。
“棠崽。”
“嗯?”
“我拖家带口的,你会不会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