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枝道:“你也停留在回忆里吗?”
姜时笑了笑,“如果可以一直盛放,就算驻足不前也没关系吧。”
男人垂下眼眸。照片上的青年笑得灿烂张扬,那是时敬十九岁生日时拍的。
照片上被裁掉的另一半是他。时敬不爱拍照,认识二十几年,这是他们唯一的合照。
今年,姜时四十二岁了。他不再年轻,他的眼尾冒出细细的纹路,夜深时,身上的旧伤时常疼得他彻夜难眠。
而照片上的青年,永远是十九岁的模样。
多不公平。
那一年,他自边境除妖归来,踏入山海便听闻时敬的事,昼夜不停奔赴雪山,赶到时只看到山巅寒潭边的一滩血迹。
姜时的时间,自从那一刻起,便停止了。
这些年来,再未前进过一分一秒。
蔚枝蹲下身,折一枝玫瑰,插进姜时胸前的口袋中。
“小叔,你爱他吗?”
胸口的玫瑰燃烧着,仿佛爱人不灭的心。
“没有谁会不爱他吧。”
蔚枝笑了。
是啊。
没有谁会不爱他。
下山时已时近黄昏。蔚枝试图挽着姜时的手臂,被对方嫌弃拒绝,遂强行一把抱住。
“……黏人精。”姜时口嫌体正直。
蔚枝笑嘻嘻的,“您都奔五了,骨头脆着呢,要是一不留神摔着了那可不得了,可得小心点。”
姜时要被他气死,“奔你个头!”
四舍五入他也是奔四好吗!
“叔,和您说正经的呢。”蔚枝几乎要挂在姜时胳膊上,论撒娇人类崽绝对是第一名。
“我爸已经入土为安了,您真不打算再找一个了?”
姜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什么叫再找……他就没找过好吗!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寡的可怜老gay。
“您说您这条件也不错,人高马大家财万贯,性格高冷重度洁癖,如花似玉风韵犹存……呀!您别薅我耳朵鸭!”
确定了姜时真的没有成家的打算,蔚枝心里也有数了,《小叔养老计划》预计二十年后提上日程。
“立了衣冠冢,我爸的东西还剩一件外套和一个香囊,明天我给您送家去吧。”
“不要,你留着吧。”
“也是,这种纪念物您应该挺多的,要不您给我点儿?”
“给你两巴掌。”
“您舍得吗?您舍不得~”
姜时头好疼。二十年前他就说不过时敬,二十年后照样说不过他儿子。
“时家那边处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