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拿一点去。”沈无璟不重口腹之欲,这些东西都是外祖知道他在外面受了苦,连夜让人装上让沈大他们带过来的。
叶白柚摆摆手,没多大兴:“不用,我不会品,喝着也是浪费。”
“茶而已,进了口何谈浪费。”
沈无璟放下书,瞥过哥儿的穿着。
还是颜色灰扑扑的棉衣。袖口领口皆有磨损,像很多年前的。挂在哥儿的身上,要不是那腰带勒住了,风一吹怕是就得鼓起来将人带着跑。
看来回去之后还是要多给些。
沈无璟不喜欢欠人情,等叶白柚喝完自己出去,他已经想好了要准备什么东西当做报酬。
不过现在怕还是得叨扰一段时间。
——
大雨下了两天,将整个山村浇透了,才如杵着杖的老者般退了去。
雨过天晴。
持续三年的旱灾像是开闸了的洪流,一泻千里。日头再不复往日里的凶恶。
一大早,各家各户的房门被推开。
天色澄澜,彩彻分明。白云成了软和的团儿,顺着凉风卷舒。
叶白柚对着院子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爽!”
毛毛躁躁的长被布条绑紧,像麻花一样堆积在脑后。往常里从来都是灰头土脸的人,如今也难得露出了一张清爽的面皮。
叶白柚探着半个身子对着屋檐外的水盆。
波光掩映,倒映着跟前人的相貌。圆杏眼,眼皮褶皱很深。左眼下一颗小泪痣。鼻梁高挺直往下,鼻翼小巧。带着南方特有的精致秀丽。
看着竟与自己上辈子有个六七分相似。只不过是更黑了点,瘦了点,皮肤差了点。
叶白柚瘪瘪嘴,水中倒影也跟着瘪嘴。
刚踏出房门的沈无璟眸色一转,又在单子上添了一。镜子。
叶白柚注意到动静,侧过头去。清亮的眼中划过惊艳。
这男人皮相也忒好。长束起,头戴玉冠。跟昨天长披散的感觉相比,多了一点端正,少了一丝风流。
叶白柚浅笑着对沈无璟招了招手:“公子早上好呀。”
沈无璟头微点:“早上好。”
打完招呼,各干各的。
水流走了,院子里都是泥泞,完全下不了脚。叶白柚蹲下,双手抓着木盆边缘轻轻往屋檐下拉。
“这水是?”
“没水了,现在又不好去山里打水。所以暂时将就一下。”
泥水都喝过了,这点无根水不算什么。
沈无璟想到自己屋里房梁上的鼾声。他道:“应当是有的,你可以看看。”
“真的?”
叶白柚与沈无璟相对而立,远远冲着他做了个男子间的礼。不伦不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