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藏松了口气,总算撬开了,“说吧,那位大人是谁,金章捕头焦远山?”
“是,焦大人身边有一批出身差不多的兄弟,一起给那些不太干净的门派做保护伞,并且借神捕门悬赏处理那些敢于作对的势力,那些门派则是上供钱财,时不时出手,帮焦大人和身边人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铲除异己。”
“他还要借助外人对付神捕门的同僚?”林捕头蹭的一下凑了过来,声音里满是怒气,“都有谁被害了。”
“除掉的也不全都是正义之士,”雷群看了看李藏,“像你这样得罪焦大人的还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因为财帛动人心,就像以前负责与金刀门联络的银章孙吉,就因为动了贪念,野心太大,不满足于现在的收获,想要借着这些交易黑幕威胁焦大人,勒索钱财,被大人派出去执行任务,暗中命人做掉了,我这才仓促接过了这份接应的工作,没想到联系没几次,就出了岔子。”
孙吉,正是那位出任务时战死的那位,只是好多外人以为这是一次正常的任务,因为身手不佳才会被杀,就连赵云格都是这么以为,没想到居然是焦远山安排的。
“这么私密的事情,为什么别人不知道,你知道呢?”李藏有点奇怪。
林捕头在一旁解释,“雷群负责文书整理,能见到的机密很多,有些资料即使是我这样的金章捕头都不能随意翻阅,想来焦远山也是考虑到这点,才把雷群安排到这里。”
“是的,我身体受伤武功大降其实是个幌子,真正原因就是焦大人需要有个人帮他盯着神捕门的风吹草动,有什么事情可以迅知晓应对。”
雷群也很清醒,要么就不说,既然答应了坦白,就好好的说清楚,当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慢慢将做过的事情说了个干净,是如何威逼利诱,拉拢打压那些小门小派,又是怎么暗度陈仓扶植自己的势力,包括不断腐化神捕门内的人,他还交出了一份被带上船人员的名单。
“这只是我负责的,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据说焦大人手底下还有别的势力,这点我就不太清楚了。”雷群说完以后,还特意强调了一下。
李藏都快听傻了,这游戏这么敢的么,那一套东西复刻的也太真实了,让他想起了最近热播的一部电视剧,主角背靠官府的靠山疯狂敛财占地盘,只是在这里,焦捕头就是背后站着的那位,而像电视剧里主角那样的人,焦捕头也扶植了不止一个。
林捕头愤怒的快要炸开了,当下就要调齐人马抓人,已经喊来了贴身捕快,却又突然沉默一下,坐了下来。
“像你这样的一个银章都能被拉下水,想来门内有不少铜章也掺和进去了吧。”林捕头声音低沉了好多。
“没错,我只联络过一部分人,因为这些年来平时只注重这些文书,不怎么用出面,大概还有三四个人跟着我吧,但是焦大人手下另外那个银章,需要帮忙镇场子,手下有不少人,”雷群毫不避讳,“他手下具体有谁我不清楚,但是我手下的人,已经交代出来了。”
“不凑巧啊,正好焦远山还在外头出任务,如果现在动手,万一有人通风报信,打草惊蛇让他逃了该怎么办,想动都不敢动。”林捕头一捶桌子,恨恨的说。
李藏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你与焦远山平时应该也有联系的途径吧,有没有可能找个理由,能把他哄骗回来,方便下手。”
“这……我只能试试,他此次出去好像是牵扯了一件麻烦事,不一定能赶回来。”雷群有些迟疑。
“无妨无妨,先试试再说,”林捕头倒是挺着急,“不过,千万别耍什么花样。”
雷群还没说话,李藏先应了,“放心吧,就是为了雷夫人与儿子,雷大人也会好好表现的,对吧,雷大人?”
雷群能说什么呢,只能闷闷的说一声对。
林捕头很满意的离开去准备了,只剩下李藏在这里,他要把雷群证词记录在案,刚才雷群说的太急,他记录时有好多遗漏,现在正好查漏补缺一下。
又废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把东西记好,李藏收拾完以后,并没有直接离开,他站起身来,凝视雷群良久,说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雷群一开始还有些迷惑,什么为什么?但他看到李藏的眼神以后,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好好的银章没坚持住底线,走上了这一步。
“你就当我是贪心吧。”他不想多说。
“你已经是银章,在众人眼里威严有家加,颇受尊敬,妻儿也敬你爱你,怎么你还会贪心不足?”李藏不解。
雷群并没有立即回应,他沉默良久,突然反问道:“大人,你穷过么?”
你知不知道因为穷,我需要一边干杂工一边习武,练武需要打熬身体,需要进补,武馆里的同学们每日都是大鱼大肉的养身体,可我们全家都只能啃干粮,偶尔偷偷下河抓条鱼,家里就像是过年一样,这鱼还不能烧着吃,要做成鱼汤,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等李藏说话,他自己就解释出来,“因为这样显得多,一条鱼炖成汤,我们一家四口都能喝个肚圆,我妹妹吃肉,我母亲啃骨头,我和我父亲,就用鱼汤泡那些扎嗓子的干粮,因为吃不好,所以我的武学进境一直很慢。”
我也抱怨过,但是我那时候想的,是一定要努力,摆脱那样的生活,让我妹妹不用偷偷藏起鱼肉,半夜塞给我吃,让我母亲不用啃鱼骨头,让我父亲和我不用拿能把喉咙划破的干饼子泡鱼汤,硬塞进肚子里。
“说实话我觉得我自己挺争气的,我加入了神捕门,靠着努力成为银章,娶妻生子,我是我们那条街的骄傲,我那一辈子受累的父亲母亲,去世的时候都是笑着的,因为他们老两口有个争气的儿子。
“本来我已经很满足了,直到有一天,我的妹妹生了一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