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捕快看李藏的脸色,也猜到几分,“兄弟你武艺是不错,林捕头也经常夸你天资聪颖,可是这心,还是有点软啊,别看他现在叫的可怜,”停下手里的鞭子,尤捕快指了指瘫软的刁老二,“要是你见过被这个家伙偷去买柴钱的老婆婆,冬天差点被冻死的场面,今日你就不会可怜他了。”
李藏倒不是心软,只是不太适应这个场面,脸上挤出一抹笑,“尤大哥,实在是我见识少了,杀人之时两人搏命,我也没这么紧张,现在就是没经历这场面,实在抱歉。”
眼见李藏说的诚恳,尤捕快也将鞭子放了下来,“难得兄弟心肠好,做哥哥的也不能难为你,”转身对着瑟瑟抖的几人喝道,“今天你们几个运气好,碰到我兄弟审你们,乖乖交代了少受点皮肉之苦,要是再嘴硬,那我说不得就拿你们教我兄弟练手了。”
回到座位上坐下,笑着对李藏说道:“哥哥出身不好,没什么文化,这写口供的事儿麻烦兄弟了。”
写毛笔字嘛,李藏从小在爷爷的教导下也是常年练习,虽然称不得大家,倒也有几分仪态。
这尤捕快鬼精鬼精的,他当了多年捕快,哪里会写不来口供,只是见李藏受林捕头赏识,自己本事又好,说不定哪天就升上去了,今天让他写口供,功劳就能多占一份,结个善缘。
李藏刚入门没多久,也不懂这些门道,还以为尤捕快真的写不来,当下取纸执笔,就开始询问记录。
原本嘴硬的三人此刻都吓呆了,平时不过犯点小事,最多挨几板子,什么时候经历过这阵仗,看到一旁话都说不出的刁老二,哪里还敢隐瞒,听到李藏的问话,当下就把知道的情况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干净,就差说说自己底裤穿什么样式儿的了,就连歪歪扭扭的刁老二也硬撑着交代。把交代的记录下来以后,尤捕快让四个人挨个签字画押,按上了手印。
和李藏估计的差不多,这些人都是平时帮秦家做脏活儿暴露以后的,明面上镖局待不下去了,就转在暗地里,给秦家做着见不得人的事儿,平时由秦管家负责安排联络。
满满当当两页纸,记录的全是秦管家安排做的任务,什么私吞镖货,打压同行,为了不让受害人告官私下灭口,一件件一桩桩全是恶行,李藏记的血压都要升高了,恨不得把安排事情的秦管家,还有真正的黑手秦师爷一刀砍死。
口供收集完了,尤捕快喊人来帮刁老二治疗一下伤,刚才下手有点重,别让人死在牢里,接着就和李藏带着记好的两张纸,来到了林捕头的房间。
刚进门,就看到林捕头的脸色涨红,牙关紧咬,神色间满是愤怒,往他面前的书桌一下就明白了,已经有好几份口供审了出来,就放在林捕头面前。
李藏只是看了四个人的恶事,就气的不能自已,林捕头要看这几十人的累累恶行,如此愤怒也能理解。
尤捕快摆了摆头,示意李藏把东西送上去,李藏犹豫一下,开口汇报,“大人我和尤捕快审出结果来了,这是口供,请大人过目。”
“拿过来吧,”平时说话爽朗大气的林捕头,此时声音带着一丝嘶哑,“我倒要看看,这秦府做了多少‘好事’,这秦府主人,配不配被城主叫一声秦师爷。”
看完李藏录好的口供,林捕头摇了摇头,“差不多就是这些了,虽然苦主不一,不过行事都差不多,你们都在这等着,我这就去面见城主,请他下令带人去秦府抓人。”
林捕头说完,带着一叠子口供,匆匆出门去了,他打算让城主看看,这秦府何等的罪大恶极。
李藏和众多捕快等了不过一刻钟,林捕头便风风火火的冲了回来,还没进院子,声音就已经飘过来了,“马上召集人手,带好装备,去秦府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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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师爷正在府内愁,刚刚门下管家过来汇报,神捕门今天突然出手,将秦府私下蓄养的人手都抓了去,此刻路过神捕门驻地,离得老远都能听到里面的惨叫,一个个正在受审。
平日里秦师爷做事就突出一个谨慎,只是前几天手底下有个山寨被扫,而那山寨里有一味草药对提升内功大有裨益,这才做事急躁了一些,没想到就被一直盯着他的林捕头抓到了把柄。没错,秦师爷虽然被叫一声师爷,可却是一个实力不俗的高手,要不然也不能创建出偌大的一家镖局。
就在他想着该如何处理之时,前院传来了一阵喧闹,还没等他过去,一队身穿制服的捕快就已经冲了进来,领头的不出意料,正是林捕头。
“秦师爷,别来无恙啊,”林捕头敷衍的拱了拱手,也不废话,直接道明来意,“神捕门这几日抓了一批作奸犯科的贼人,审问之后现,居然都是贵府管家指使的,作为父母官我们也没办法,一定要把这秦管家抓回去,审个清楚明白,得罪了。”
说完也不等秦师爷说话,直接手一挥,“抓人,有敢抵抗者,一律视为同谋,一死带回去。”
身后的大批捕快轰然散开,李藏并未动身,来之前林捕头交代过,让他跟在自己旁边,多看多学就好。
秦师爷此时刚刚反应过来,咬着牙怒斥,“放肆,你不过一个官府的奴才,哪来这么大胆子冲进我秦府,还敢下手抓人。”
林捕头连手都不拱了,带着一抹笑意盯着对方,“秦师爷息怒,可不要气坏了身子,我这也是奉命执法,没有大人的命令,我哪敢得罪秦师爷你呢。”
林捕头语气带三分调侃,秦师爷却早已不在乎,大人的命令,堂堂金章捕头,在这四方城还需要听哪个大人的命令么?必然是城主无疑。
以前秦师爷刻意与城主交好,费尽心机传出来一个,城主笑称自己为他师爷的名声,让别人以为与城主关系亲密,扯虎皮做大旗,为他遮了不少灾祸,可是本次城主亲自下令,恐怕这张虎皮要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