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怕他们现折竹,立即走出去。
为的道士抟云听到动静转头,才看清那女子的脸,他便吃了一惊,立即跪下去:“明月公主。”
其他正欲往假山那边去的道士闻声,便也都回转身来,66续续地跪下。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商绒藏在宽袖间的手掌已被汗湿,但声线却还算镇定。
“回禀公主,贫道奉命取水灌太平缸。”
抟云恭敬地答,但他眼风一扫,似乎在桥下现了点未灭的火光,他一怔,立即抬:“公主您难道在此……”
他话还未尽,却听商绒道:“昨夜下了整夜的雨,怎么太平缸还没有满吗?”
“摘星台上少水,缸里的水今晨拿来应了急,贫道不敢让太平缸空着,这便忙带人再来取水。”
抟云说道。
“又下雨了,你们还取水吗?”绵绵的细雨落在商绒上,她的目光扫过抟云身后那些提桶的道士。
抟云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而那桥下的火光湮灭,他心中思虑一番,也不敢对公主不敬,便想着等大真人入宫来。
于是他俯身:“不知公主在此,贫道等人不敢打扰。”
雨雾缭绕,商绒静看着抟云带着那一众道士顺着石径上去,她一直紧绷的脊背松懈了些,随即转身跑到桥下去。
芦花里,商息琼抬头望向她。
“明月,多谢。”
他喉间微动。
“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在自己宫里总比在这里安全。”商绒将他从浅水里拉出来。
“这里是蕴宜离世的地方。”
商息琼从桥下出来,衣袍滴答着泥水,他在朦胧雨雾里仰望那座摘星台:“我不能去她的灵堂,便只好在此送她走。”
商绒目送商息琼离开后,便往假山里钻,湿润滴水的柳枝摇晃,山石缝中躲雨的黑衣少年并未被雨水沾湿一寸衣袂。
“方才那道士一定以为是你在这里祭奠亡灵,”
折竹抱臂,倚靠在山石上,“说不定,他还会告诉凌霜。”
“我知道。”
商绒低声应。
“你皇伯父也会知道,不怕吗?”他问。
“曾经我不愿学的,不愿接受的,在证心楼里都已领受过了,道经千卷我已熟记于心,对我来说,那些已经不是要拼命才能记得住的东西,皇伯父若要罚我,那就罚好了,”商绒的鬓湿润地贴在耳侧,“是你与我说的,他们既认定我是大燕的祥瑞,那么即便我不听话,也没有人敢轻易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