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得这么漂亮,以后的孩子绝对不可能丑!”
话音刚落,江月蝶似乎听见了一声短促的笑声,只是她来不及分辨,迅抽出了短剑“流光”刺向了距离她最近的一个纸扎人,手起刀落,纸扎人的笑声还卡在喉咙,身体迅干瘪了下去,露出了其中一截残破到臭的活人肢体。
傀儡师,以人躯体为支,封闭魂魄,以成傀儡。
而现在,江月蝶干掉了第一个纸扎人。
恶心是恶心了点,但似乎……也不是很难?
江月蝶来不及细想,身体像是有了条件反射,有温敛故在,她似乎也没那么怕黑了。
江月蝶定了定心神,脑子里回忆起温敛故教她的剑法,如法炮制,又接连捅死了好几个纸扎人。
成功动手的喜悦席卷而来,这一次不是像杀死坐鱼妖那样无知无觉,而是她直面了这些妖物,真正地动了手。
人在完成一件事后,总是忍不住想要与身边人分享。比如现在,江月蝶就下意识地搜寻起了温敛故的身影。
这并不难,因为在人群中,他总是最显眼的那个。
似是察觉到了江月蝶的目光,原本背对着她的温敛故转过身来。
她的眼睛闪亮亮的,像是得了先生夸赞后迫不及待想要炫耀的孩童,纯然的喜悦干净得让人心软,几乎想要拥她入怀。
起伏不定的心情奇异地平静下来,几秒后,温敛故唇畔勾起的弧度比平时更深,两个小小的梨涡悬在唇角,他收起折扇时指尖还在颤抖,却仍旧眉眼弯弯地回望。
离得有些远,但江月蝶还是读懂了他的口型。
[你做的很好。]
不知为何,见他这番模样,江月蝶原本想好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还不等她细想其中缘由,一道黑色的影子无声无息地从纸扎人的尸体中出现,飞地窜向了温敛故的后方——
“小心!”
温敛故似乎早有预料,轻松地旋身避开,不急不缓地抬手挡住对方的攻击,还有空回身侧眸对着江月蝶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意。
那人见自己被现,索性也不再隐藏踪迹,径直从黑雾中出现,教手时一脸扭曲地怒意。
“你提前动了九珑月——!你怎么敢违背约定!”
傀儡师扫视了一圈室内,随后身体一颤,摇摇晃晃几乎要站不稳,他再不一言,出手越凶狠。被忽略地江月蝶顺着傀儡师的目光望去,在看到那件形容凄惨的梳妆台时,也陷入沉默。
怪不得刚才温敛故动手时,她听见了叮叮咚咚的响声。
只见梳妆台上漆木浑身斑驳,所有镶嵌的宝石都散乱在地,连“镜子”也不见了踪影。
怎么说呢?如果说原先的梳妆台珠光宝气地像是一只璀璨的凤凰,那么的它就像是一只被拔了毛的溜达鸡。
听了傀儡师的话,温敛故笑得更愉悦了,攻击时刻意用灵力在对方断掌处划过。
“我有何不敢。”
这么愚笨的东西,实在没有了留下的意义。
眨眼间成败已出,傀儡师的进攻被白衣公子挥扇轻松挡下,不等傀儡师觉察到不妙,霎时间威压扑面而来,压得傀儡师动弹不得不说,口中连一句痛呼都不能。
完全不像那日被他威胁后无力抵抗的模样!他有这么强大的妖力又怎么会被自己威胁,除非——!
此人一直在伪装!
傀儡师趴在了地上,他本就断了一掌,此刻眼中写满了惊惧,更显得形容凄惨。而温敛故站在他侧,手持捆妖索,神色半点不变。见傀儡师抬起头费力地望向他,还极为配合地靠近,略弯下腰,温声相劝。
“不就是梳妆台掉了几个珠子么?外物罢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你若是真心,无论它变成何种模样都该是喜欢的。”
联系起那些旧事,这可真是言如刀剑,字字戳心呐。
江月蝶:“……”
她不禁陷入沉思,当年温敛故的师弟是怎么忍住没一剑捅死他的?
傀儡师被束缚住后,还剩下的纸扎人也彻底没了动静。
温敛故一抬起头就瞧见了几步之遥外的江月蝶,她眼神清澈透亮,让人看着就心生欢喜。
起身冲江月蝶招了招手,见她小跑而来,温敛故又没忍住笑了,像是在自言自语:“还说要杀稻草妖,怎么杀了几个纸扎人,手就抖了?”
江月蝶绕开了傀儡师,还不等她平稳气息,就被温敛故扣住右手手腕一把拉至身前。
猝不及防被拽过,江月蝶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回手中的短剑,无视地上的傀儡师出的呜呜咽咽,被温敛故扣紧手腕的江月蝶手忙脚乱地翘起短剑,生怕剑尖划伤对方。
要知道温敛故浑身上下,最吸引她的就是手了!很多次江月蝶都是看在这双手的面子上,才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原谅。
偏偏这双手的主人半点也不在乎,温敛故微微挑起眉梢,好奇道:“你怎么还不动手?”
江月蝶对着地上的傀儡师比划了几次,还是没能成功下手,只能坦诚道:“……刚才捅纸扎人捅的太多,手有点酸了。”
骗人。
温敛故弯唇一笑却没有揭穿,扣在她腕上的手加了些,轻轻一带,江月蝶就忽然换了个方向,开始和地上的傀儡师大眼瞪小眼。
眼见傀儡师看见她后憋得脸都红了,江月蝶眨眨眼,不等她开口,身后那人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