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趁沈绰还没出来,三言两语打了这女的,无奈笨嘴拙舌,一直被对方歪曲意思。
场面有些局促。
北狗面露凶相,恶狠狠吼道:“快点走!我家不欢迎你!”
张巧翠可不吃这套,反倒更觉得他比以前更有捉弄的味了,笑容灿烂地撒着娇:“哎哟,北狗大哥,你别这样凶嘛,翠翠是来给你……”
“用不着,快走!”北狗不耐烦打断。
张巧翠故意往他身后慌张一瞥,故作惊讶道:“哎呀,你家凶老虎好像出来了欸。”
沈绰下意识以为自己被现了,又往院墙后藏了藏小脚。
北狗也是怕沈绰误会,扭头就去看。
张巧翠得逞,一个大步冲上去,死死抱着北狗腻歪道:“哎呀,北狗大哥,我骗你的。翠翠这几个月没见到你,心肝都想疼了呢……之前啊,说的都是气话,咱们爹身子骨也好了,你就,就休了那母老虎,跟我……诶诶,你推我干嘛啊?”
北狗简直是忍无可忍,话也不听她说完,就给人推到一边去了:“疯子!”
沈绰在院子后听得一清二楚,浑身起鸡皮疙瘩:那天地头蛇说我是小鸡仔,你今天来说我凶老虎,合着我成怪物了?
“北狗大哥,你听翠翠说……”
“给老子滚!你要是个男的,我早就一巴掌薅死你了。”
第一次听北狗爆粗话,沈绰震惊地探头出去看:哇,还真生气了?
张巧翠可不乐意走了,她老父亲扣人工钱的事儿把名声搞臭了,现在没人肯给她们棺材铺拖木材了,生意也一落千丈,正缺劳动力呢,要是能把北狗忽悠回去,那铁定能成事儿。
哪知几个月不见北狗,脾气竟然变得这么大?张巧翠很吃惊,但只以为是之前拖欠工资的事儿有误会,没想过是其他原因。
脸皮一厚,半步不退,她还搞起了软硬兼施的那一套,巧笑道:“嗯不嘛,北狗大哥,你是不是为了保护翠翠才这么说的呀?翠翠知道你怕家里的那只凶老虎骂你呀,我跟你说,你别管他,直接来我爹那儿做工就好了,他要是敢闹来,翠翠就帮你……啊啊,你你,你怎么出,出来了?”
话没说完,人先哆嗦了。
张巧翠一看见沈绰就想起那日战败的屈辱,十分的不甘心,但也害怕骂不过他,讲话结结巴巴起来。她还以为沈绰像往常一样,去城里赌坊陪男人去了,才这么大胆地上门勾人。怎么会失算啦?
沈绰扛着竹扫帚出来,面无表情地把北狗往身后揽着:“怎么啦?我喊我男人回去洗碗,你还管得着啊?”
“你……哼,北狗大哥,你看他……喂!你干啥?哪有拿扫把指人的!”
沈绰压根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抡起扫帚就挡在面前,防止她过来拽北狗。
“切,色胆包天,勾引我男人,没放狗咬你都不错了。识相点赶紧滚,不让我这扫把可是沾了鸡屎的!不小心涂在你身上了,可别赖我。”
“什么?鸡屎……yue。”张巧翠弯腰呕吐,恨恨瞪着沈绰,呸道,“好恶心,你给我等着。北狗大哥迟早要休了你这不要脸的……咦!拿开,快拿开!”
沈绰哪管她恶不恶心,不给对方多说半句话的功夫,只要她开口,就把扫帚往前一送,张巧翠给他这一招整得没法,不断后退,最终只能不甘心地跑了。
“哼。当是什么妖怪来了?浪费我表情。”
沈绰收了扫把,准备回家。
北狗着急解释:“我,我跟她……”
“嗯?”沈绰顿了一下,心道,我是不是该吃一下醋,让他来哄一下啊。不然表现得我对他没啥感情似的。对,我本来就很生气的,要不是他刚刚表现机智!
“你什么你?哼,看着挺老实的,桃花还不少嘛……”沈绰故作阴阳怪气地揶揄他。
北狗憨态可掬,挠头无措:“不是,是她自己……”
“我不管,她刚刚吃你豆腐,你不干净了,我不要。”沈绰佯装嫌弃地不想理他。
北狗烦闷地皱眉,慌张挽留沈绰:“欸,别走嘛……”
“嗯哼?”沈绰不回头看他,心道,他再哄一下,就和好。
结果等了半天,北狗没追上来。
他纳闷回身,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干嘛呢你?”
光天化日,北狗居然在院门脱衣服,脱得就剩一条裤衩才进了小院。
沈绰人都看傻了,被他这操作整懵了,扫帚一丢,忙着去给他找衣服。
北狗却径直地走向澡堂,沈绰追问:“又弄啥去?”
“洗澡。洗了就干净了。”说完,人就进了漆黑的澡房。
沈绰在原地呆若木鸡,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北狗这股认真劲儿是咋回事。笑得无力吐槽。
——
北狗大白天的洗完澡出来。
沈绰和柚柚正坐在屋檐下剥胡豆。
他路过,阴影把父子俩都挡住了。
沈绰头也没抬,淡淡问:“洗干净啦?”
北狗脸色微红,有些委屈地点头:“嗯。”
“嗯。进屋去吧。”
“……”感觉沈绰好冷淡,北狗欲言又止。但又怕多说多错,弄巧成拙,一个人闷闷地走了。
柚柚好奇地看了眼沮丧的老爹,不解问沈绰:“小爹爹,阿爹怎么了?你不要总凶他嘛……他还,还帮你打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