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有好处,比苍蝇叮蛋还来得快。我答应你们才是怪事。
他耸耸肩,摆手直白拒绝道:“不行。我已经买了福婶家剩下的香芋了,已经够用了,不会再买了。你们找其他人外包吧。”
“啥?不是!绰哥儿你做人可不能这么不厚道啊!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人,你光买老担簧家的,不买我们的,是不是太过分啦?”那些妇人不满抱怨。
沈绰无语撇撇嘴:“喂喂喂,我想买谁的就买谁的,我想给谁送钱就给谁送钱,你们管得着嘛?还说我过分,你们以前平白无故骂我家北狗是流浪汉,想赶他出村的时候,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做得有多过分?”
众人脸色一尬,赔笑道:“害,原来是为这事儿置气呢?绰哥儿。”
“你别生气,以前是婶婶们做得不是,只要你肯买我们地里的芋头,改天啊,我们肯定上门来给他道歉……”
“是啊是啊,人家北狗心眼大,也没和我们计较,你也别这么在意嘛。”
“对对,现在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了,大伙一家亲。你也别小家子气,带我们也达达嘛。”
越说越离谱,沈绰忍无可忍,抄起旁边的扫帚,准备撵人:“放屁!我家北狗不跟你们算账,那是他笨!我沈绰可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你们以前排挤我们,现在还想让我们赚了钱带着你们?做梦去吧!”
“你们那芋头就是烂地里,我也不要。略略略,就不买,气死你们。”
“嘿,你这小贱狐狸怎么说话呢?平日里婶婶们说道你,是为你好,不领情就算了,还这样恩将仇报嘞?”
“就是,年纪轻轻不学好,跟个外来汉子,就拽翻天了?”
众人见他扮鬼脸,不识好歹地轰自己,全都叽叽喳喳瞎嚷嚷。
沈绰咬咬牙:“我呸。懒得和你们废话,全都给我滚!不然,我放狗咬你们!”
“阿黄!给我上。”
“汪汪汪,汪汪汪!”
阿黄已经长成了一条大狗狗了,听到吩咐,赶紧冲出门来,呲牙咧嘴地吼叫。
几个妇人吓坏了,生怕被咬,只好骂骂咧咧地走了。
沈绰丢开扫帚,拍了拍手,没好气道:“哪儿来的烦人精,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做饭啦!”
他关上院门,回小灶房继续给北狗装饭菜。
饭篓一共有三层盒子,下面放一盆锅巴蛋梢瓜汤,中层放一盘四季豆焖排骨,一盘白萝卜干小炒肉两道荤菜,上层装一大斗碗按紧实的白米饭,再加一小碟拍黄瓜饭后解油腻,这一份便当算是打点好了。
沈绰将饭篓盖好,葫芦里打满茶水,又去水池里捞起来那颗差不多算「冰镇」过的西瓜,将它装在小背篓里,用两片荷叶盖着,等会儿路上遮荫。
一手戴草帽,一手提饭篓。沈绰刚准备出门,阿黄也狗腿地跟上来,想跟他一起走。
想了想刚刚的事,沈绰多了个心眼,确定家里的门都锁好后,他把阿黄关在了院子里。
“阿黄,你今天就不要跟我去山上了,在家里好好守着,要是那些人来闹事,你就咬她们!知不知道?”
“汪汪!”阿黄在院子里叫了两声。
沈绰姑且当它听懂了,才安心提着饭菜离开。
不过这大中午的,不在家吃饭,跑出来砸别人家的门,好像也说不过去。沈绰这样想着,也打消了心里疑虑。
……
掰了一上午玉米的北狗,汗流浃背,感觉太阳越来越高,估算着时间应该是中午了,便将箩筐里的玉米挑到小路下堆着,准备下午将这亩地掰完了,再装麻袋里一口气挑回家。
他口渴非常,走回树荫下,大口喝完了竹筒里最后三分之一的水,干了一上午活计,肚子也有点饿,便掏出口袋里的干粮开始粗糙地解决午饭。
炕饼又硬又干,北狗麻木地嚼在嘴里,心里想着沈绰今天中午又会吃啥好吃的呢?晚上回去,他会不会看在自己这么辛苦的份上,改善伙食,犒劳一下自己……
思绪越游离,北狗想起了小龙虾,开始变得好馋。
这时,玉米杆丛外传来熟悉的喊声:“北狗——北狗——”
“在哪里?你在哪里?我咋看不见你嘞?”
北狗嚼饼的动作一下顿住了,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穿过比人还高的玉米丛,跑到小路上到处张望沈绰的身影。
“欸,你在这儿呀。刚刚躲哪儿乘凉去了?我还以为走错山了。”
沈绰一望见他的背影,马上兴奋地奔过去。
北狗惊喜地逮住他的肩膀,傻问:“你,你咋来了?”
“来给你送伙食呀……咦,你下巴是啥?饼屑?你吃过啦?”
沈绰抬手揩了揩他嘴边的残渣,笑出了声,“饿傻了吧?”
北狗有些激动地说不出话,但反应过来后,却是一脸严肃。
“你何苦操这个心?在路上中暑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娇气……那我不来,你吃什么呀?”沈绰反驳。
北狗顿了顿:“我,我随便打两下就成。”
“怎么打?那吃两口土,也叫打呢,只要饿不死……”
沈绰嫌他沉闷,看了眼他简陋的午餐,蚂蚁都在分食了,莫名有些心疼。
语气软下来,也不跟他乱犟,摘了草帽扇风道,“快坐下吃,真是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