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些分配,在场的都心知肚明。只剩下装傻充愣的。
沈秀英还好耐心地给陶金碧解释了,才堵住她胡说八道的嘴。
岂料沈晶缤不死心,势在必得那个鱼塘,站起来,冲她老爹吼道:“爹,你不能把鱼塘交给他们。”
“为啥子?”沈秀英问道。
沈晶缤矫情地抹了抹眼泪,说道:“因为,三弟说他过得不好,他害怕老狗因为钱的事打他,所以,所以悄悄和我商量,让我和有金帮他照看鱼塘……是不是啊?三弟!”
她咬牙切齿地向沈绰投向威胁的目光。
沈绰翻了个白眼:谁是老狗?我家的叫北狗!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沈绰身上,包括北狗也一副不可置信,紧张委屈地无声质问他。
沈绰眨了眨眼,无辜地撇撇嘴:“我,我没说过这话啊。二姐,你,你怎么可以因为自己想要那个鱼塘,就污蔑我和我家北狗的感情呢?我们什么苦都吃过了,还稀罕那点钱吗?”
“啊?你,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不是不要那个鱼塘的吗?”沈晶缤激动地想要冲过去。
沈绰赶紧娇弱地扑进北狗的怀中,委屈巴巴地看着姑姑那些长辈,难过道:“二姐,我怎么不要那个鱼塘呀,那可是爹的一番心意。而且爹年纪大了,再让他一个人养鱼,不是很辛劳吗?二姐怎么这么不懂事,不像我和北狗,只会心疼阿爹的身体……”
“你这个小贱……”
“沈晶缤!坐下!”
没骂出口的话,被大姑一眼瞪了回去,更被北狗森冷的眼神恫吓,顿了一下。
沈晶缤怒火中烧,差点掀了桌子,指着沈绰鼻子吼道:“后娘养的小哥儿,天生伶牙利嘴,小气巴拉的,没出息!”
众人惊呆了,望着暴躁的沈晶缤,竟不知一个鱼塘能让她这样气急败坏,当着面欺负沈绰。
沈绰懒得跟她吵,就扮可怜,弱弱地靠在北狗怀中,假装一副委屈害怕的模样,小心翼翼埋着脑袋。
北狗真是怜惜坏了,恨不得一手抽飞眼前的女人,面上还是故作沉静地安慰他:“别怕。”
沈兰花看不下去了,提醒道:“二妹,快跟三弟道歉。你怎么能这样凶他呢?他素来最粘你了。”
“呸。装得真像那么回事!”沈晶缤这才反应过来沈绰的演技高,把她都唬住了。
张牙舞爪地呐喊:“我不管!反正今天爹你要是不让沈绰把鱼塘给我们,我以后,就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沈村长沉默许久,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听见这句冲动的话,火气蹭的就上来了。
一拍桌面,小老头站起来,指着二女儿的鼻子骂:“那就走!走你嘞!你老耗儿我这些年种庄稼赚得点棺材本儿,都拿给你两口子造干净完了,全身上下就剩条摇裤儿,都要喊脱下来卖钱,我咋子养了你这种不孝女哦!”
“绰娃子的鱼塘你要是敢动,那我也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沈晶缤听得崩溃大哭,又气又急地吼:“你就晓得偏心!你就是只喜欢后娘生的哥儿!我恨你这个老不死的!”
“欸,沈二妹,你咋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嘞?”
连一边最敦厚老实的福婶都忍不住说她两句了。
“她还有啥不敢说的?她今早还在骂我跟兰花……”大姐夫也忍不下去了,把今天上午听到的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顷刻间,原本热热闹闹的饭桌变得混乱不堪。
大家开始劝架的劝架,吵架的吵架,搞得鸡飞狗跳。
沈绰让北狗把桌子拉开,给他们清出战斗场地。
自己则带着两小孩赶紧下桌,跑到榆钱树下乘凉观戏。
柚柚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拉着身畔小伙伴的手,摇了摇,问道:“小鱼,小鱼,摇裤儿是什么裤呀?”
江小鱼扑哧笑出声,解释道:“就是亵裤呀,你不知道嘛?你的小爹爹没有教你嘛?”
“啊?没有诶。”柚柚一脸涨知识了的模样。
两小孩儿开始坐在石头边聊天。
沈绰叹了口气,二姐就像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汤。
这样无谓的争吵不知过了多久,北狗都看累了,蹲在他的脚边扶额。
突然!
只听一声沉闷的跪地声响起。
众人一下安静下来,只见封有金涕泗横流地跪在老村长面前,走投无路地哭嚎道:“爹啊,爹啊!你就帮帮我们吧!”
“你今天不给钱救我们,我和晶缤怕是得进牢去咯!”
沈绰一听这话,蓦然想起大姐口中所说在帮他们隐瞒什么,莫非就是这件事?
他赶紧上前观察沈兰花的反应,确实是痛心懊悔和无奈。
“你们俩干了什么坏事?”沈绰探头问道。
沈晶缤脸涨得鲜红,嘴皮也说干了,此刻知道瞒不下去了,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边哭,边大耳刮子抽她旁边的封有金:“还不是这日脓包干得好事!成天都钻钱眼里去了,竟然卖了假酒,把人给喝死啦!”
“人家找上门让我们赔钱,要不就报官抓我们啊!爹,你可不能不帮我们啊!”
清楚了事情原委,众人一片讶异唏嘘。
沈绰看了眼沈村长的神色,有些平静,他想,都这么说了,鱼塘肯定也会借给二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