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爹还真……”沈绰话未感慨完,门口的阿黄突然汪汪大叫。
柳芽的喊声传来:“有人嘛?”
“哎呀客人来了,柚柚快去屋里端茶。”沈绰一下顾不得废话,赶紧出门相迎,大嗓门喊道,“有的有的,快进来,柳姐姐。”
打开院门,才现门外不止柳芽一个人,沈绰瞧着那两个陌生的中年妇女,有些舌头打结。
柳芽赶紧介绍道:“我还替你找了两个帮手来。都是村里的婶婶,就住我家隔壁。”
“哦哦,婶婶们好,快进来喝茶。”沈绰反应过来是柳芽的邻居,也笑脸招呼。
许氏和刘氏对眼一笑,心照不宣地点点头,一道进了院门。
“汪!”阿黄还在叫。
两个妇人一愣,问道:“这狗咬人不?”
柳芽打说:“咬,但只咬一口。”
“哎哟,小柳真是皮到我们两个老婆子身上来了。”刘氏笑说。
沈绰挥开小狗,又对屋里的继子喊道:“柚柚,凉茶多倒两碗嘞。”
“好——”
三人围着圆圆的簸箕坐下,看了眼材料,心里都说丰富。
柚柚端着水来,奉到客人跟前:“顾柳姨,两位奶奶你们喝茶。”
“好好好,谢谢你哦,小朋友。”
两妇人笑眯眯地点头,接过茶碗,打量了一下小孩,心里又是一番变化。
趁沈绰去打水的空隙,柳芽拉过柚柚问话寒暄。
精瘦的刘氏一看他院子里的风景,赶紧拉过身畔的许氏,说悄悄话:“哦哟,他家也没那么穷嘛,看着多漂亮的嘞!”
许氏点点头,啧道:“就是哈,人也乖乖的,懂事好说话,他继子也挺听话的,不像是感情不深的样子。那村北的婆子是没长眼,胡说八道人家的坏话吧?”
“来,洗洗手,我们开始包粽子吧。”沈绰端来一盆凉快的冷水,招呼客人洗手。
两妇人连忙噤了声,客气笑着点头。
柳芽问道:“你家要包这么多口味的粽子啊?”
“啊,多吗?”沈绰看了眼食材,又道,“就甜粽,咸粽,白粽都包一些嘛。柳姐姐不知道,我们家情况特殊,我喜欢吃咸的,柚柚喜欢吃甜的,北狗就只爱吃白粽,所以干脆一次性多包几种口味算了。”
“哦,这样啊。挺好的。”柳芽眯眼笑道。
许氏也乐呵呵打道:“你还挺将就你家那位的。我家就没那么讲究,全都包白粽,结果家里那几个狗小子,闹哟哭哟,说非要蘸糖水才香。”
刘氏撇撇嘴,也摆着脸道:“我家小孙崽子也是,难伺候得很。不像这个绰哥儿家的,叫,叫什么柚柚,可乖巧了,也不缠着乱要什么。”
沈绰干巴巴笑着,听着,不乱回话。
心想都是来给自己帮忙的,喜欢唠嗑也没什么。
两位妇人聊着聊着,就又开始扯远了。
刘氏先拍了柳芽一下,认真问道:“诶,小柳哇,你知不知道你家那个远房表亲张章包的舅子陈老汉儿死了的哇?”
“不知道。顾大没跟我提过这事儿。”柳芽摇摇头。
刘氏啧了一下,唉声叹气道:“说来你们办喜事的时候,他还来喝过喜酒的,这办白事儿还没通知你们嘞?”
许氏像是也有印象,问道:“你说的是不是陈家庄那个卖菜的陈老汉儿哦?”
“就是哇。”刘氏狠狠点头。
许氏惊悚地看了她一眼,瞪着眼道:“他家办白事谁敢去吃哦?你知不知道这陈老汉儿咋死咯?”
沈绰人都被绕晕了,听了半天也不知道她们怎么三两句通上了暗语,只知道有个人死了。
刘氏摇摇头:“我就晓得前不久还在城里看见他摆摊卖菜来着。”
许氏直拍手:“啧,就是卖菜出了事咯。”
“咋出事了?”柳芽问道。
许氏唠嗑道:“哎呀,还不是赶夜路赶多了,撞邪了哦。没死的时候,他大儿子还来我们村找神婆金银花给他看过的嘛……”
刘氏好奇地凑过来:“你说清楚些呢?到底咋回事啦?”
许氏一边包粽子,一边皱眉道:“陈老汉不是喜欢卖菜,卖到下午才从城里回来嘛?我听金银花说,那有天晚上,他就路过「鬼肚子山」那儿的一口枯井,听见里面有那个鸭娃儿叫唤。这陈老汉儿么,还以为是野鸭子飞进去跑不出来,想去给它捉了,回去杀了吃肉。”
“结果走近了一看,那口干井黑不隆咚的,啥也看不见,就听到鸭娃儿嘎嘎地叫。陈老汉儿心眼也是小气,干脆搬了块石头丢进去砸,心想蛮,自个儿吃不到,把鸭娃儿砸死在井里,也不让别人讨便宜。”
讲到这里,刘氏嫌弃地啧了一声:“他们陈家庄的人是那德行。又抠又缺心眼。”
“然后呢?”迷糊的沈绰迫切想知道,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跟一个人死了有什么关系?
许氏淡定说:“丢了石头,井里就没声了。陈老汉儿就挑着他的菜继续赶路,赶了一会儿,下山坡的时候,看到前面的路边上,坐着一个红衣服的女的,披着头在哭。陈老汉儿就想可能是哪家的闺女离家出走了,本身又有点好色,就上前去问。这不问还好,一问呐……哎,不行,口有点干,等哈,我喝口水都哈。”
正听到关键,却生生给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