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男人低笑一声。
沈绰又补充道:“诶,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会认为狗是低贱的字词。除了乱咬人的疯狗,所有狗狗我都喜欢,因为它们非常忠诚,可爱,而且懂得感恩。”
“那你为啥还叫我改名?”
沈绰一愣,笑道:“就是觉得你好像不喜欢别人这么叫你,我才……”
“现在喜欢了。”男人停住脚步,回头认真地说,“你喊,就喜欢。”
“昂?”沈绰语塞了半天,才重连接上线,对方却已转身走了好几步。
咦,我刚刚不是在说他啊!
最近这嘴,蠢蠢的话老是说摩多。沈绰刮刮嘴角,郁闷地哼了口气,继续散步。
穿过一片高高的芦苇丛,小河上波光粼粼的红霞映入眼帘,一行白鹭倏然扑入浅滩,高挑的长脚优雅踟蹰。微醺的黄昏下,数百只蜻蜓横冲直撞地俯冲疾飞,捕食刚冒出影的蚊子。山雀,野鸽子也咕咕飞回树梢,赏霞栖息。
阿黄在前边乱转,一会儿刨土,一会儿吃草,无比自在。
到了「干空坡」,沈绰才知道这里为啥要叫这地名了。
土地确实又干又硬,但自家的玉米却长得不错,根根都壮实,看得出北狗平时少不得给它们施肥浇水。
但现在迟玉米才处于谢顶花的时期,只有一些早玉米还比较嫩,勉强可以吃。
沈绰轻轻撕开一个早玉米的外衣,看了眼里面的情况,比较满意,又看向北狗,小心翼翼问道:“这个比较饱满,可以掰一个回去吃吗?”
“……”北狗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而走向前面更深的玉米丛里。
沈绰叹了口气,小声吐槽:“切,小气。”
过了一会儿,北狗从一片翠绿中钻出来,找到沈绰,把怀里抱着的大个头玉米一股脑塞给他。
沈绰懵逼地用衣服捧,也没接完,直呼:“够了,够了,装不下了,你咋掰这么多啊!”
北狗微微笑着看他,诚实道:“想吃玉米糊。”
“哦——”沈绰领悟了要旨,但细细的胳膊还是抱不住那十多根玉米,瘫痪地倒在地上,抱怨道,“那你出门的时候,咋不叫我拿个背篓来装啊。这么多,怎么拿得回去?”
北狗点点头,觉得言之有理,走向玉米地的边缘,那里的矮灌木上攀附着一些青翠的藤蔓。
他三两下扯了好几根粗壮的,将地上的玉米一个一个绑起来,最后重递给沈绰。
“哈哈,好像一根巨型的玉米项链!”
沈绰把它挂在肩膀上,高兴地转了个圈儿,演示给他看。
北狗无奈摇了摇头,不予置评。
沿着原路返回,沈绰还在显摆他的「玉米链子」,一会儿像流星锤一样乱甩,一会儿又绑在双手上像一个小犯人一样,苦兮兮地垮着脸跟在北狗后面,拖着鞋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