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北看得一阵心痒,那种怪异的愉悦感又窜上来了,令他眨眼别开脸。
心动x2;
……
磨磨蹭蹭吃完饭,已经是下午未时了。
赶集结束,因天气炎热,街上已没有什么行人了。
沈绰一时记起柳芽在城中寻了一家裁缝店当绣娘做活,便想去探望一下。
没想到一路找过去,竟是自己以前给北狗买衣服的那家店。沈绰小小地尴尬了一下,避着老板娘的目光,带着北狗像逛衣服的顾客一样溜了进去。
还在一边绣花的柳芽看见他来,高兴得笑弯了眼,小声打招呼:“呀,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柳姐姐绢儿绣得怎么样。”沈绰打说。
柳芽望了眼算账的老板娘,带着他们去后院乘凉唠嗑。
北狗人高马大,行差踏错,便被眼尖的老板娘盯上了,连忙迎上来,热情问道:“这位大爷,是来定制衣裳的嘛?”
“呃……”他无措地望了眼已经藏起来的沈绰,点点头,“我,看看先……”
“诶,那你挑哈,我们家的缎子都是上等货。”老板娘上下打量了眼他的穿着,并不阔气,但气质有种说不出的迫人。
本也不是什么狗眼看人低的老板,只是一贯严厉了些,她招手道:“小翠,给客人倒杯茶。”
“哦,来了。”
北狗莫名其妙地坐在店内,看衣料。
过了一会儿,一个蒙面的哥儿端着茶水,款款而来。
北狗瞥了一眼,便无聊地望着外面的天呆。
沈绰偷笑地抿了抿唇,变着声调说:“大爷,小翠给您倒茶来咯。”
“嗯?”北狗一个猛回头,便看到了沈绰那双笑嘻嘻的眼睛,才知自己被他捉弄了。
“愣什么?走啦。”沈绰摘下面纱,咕咕喝了两口凉茶,就提醒他出门去。
北狗回神,跟着他偷偷摸摸又溜出了店。他想,这辈子都没这么像贼过。
两个人去了小河边的凉亭吹风,看那些才子佳人泛舟游玩,吟诗弄赋。
沈绰把脑袋趴在围栏上,够手摸荷花,叹道:“哎,柳姐姐说做工的时候,那个老板娘不让他们随便旷工,所以才让你打掩护的,我可没有丢掉你哦。”
“嗯。”北狗本来也没多想,但这样一说,他忽然多嘴问了一句,“你跟她似乎很好相处?”
“柳姐姐人很好呀,又不像村里那些婶婶阿婆们老是说我坏话……”他语气有些恹恹的。
男人皱了皱眉,问道:“为什么要说你?”
没记错的话,他刚来水暖村的时候,沈绰可是村里最讨喜的哥儿,活泼开朗,人美嘴甜,长得小乖小乖的,特别招人亲近怜爱。何时有变得这样臭名昭著?
虽然他嫁过来的时候,性格确实变坏了许多,他有几次都受不了而厌恶他的某些言行举止,但……好在他变好了。
“他们说我老是虐待你和柚柚,是个悍夫,还不检点,想攀高枝摔下来,没人要……可是,可是我真的有这么坏嘛?”
沈绰忽然泪汪汪地转回头,望着他。
北狗愣愣地看着他,不愉快的过往回忆如潮水一样涨起来。
他想起婚夜的以死相逼:“你这个混蛋,要是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
“谁稀罕你救?我就是淹死在河里,也不想嫁给你吃苦,也不给你养那个小杂种!你赔我清白!你还我荣华富贵!”
“爹就是疯了,才会把我嫁给你这种没出息的外来汉,呜呜,我不要看见你,滚出去!”
自此,长达半年的非打即骂,挑衅羞辱,越来越激烈。
“你这点钱,够我买什么?一个大男人,连自己夫郎都养不起,你有没有本事啊?”
“啪!”巴掌声太清晰了,沈绰个子不高,一般是揪着他衣领,拽下来扇,要不就像猫一样跳起来抓得他脖子一片血痕。
幼时的柚柚都被吓坏了,常常哭着跪在沈绰脚边哀求,“别打我阿爹,求你别打我阿爹。”
“哼,小拖油瓶儿,给我滚开!就是因为养了你,我才没钱花的,看我不打死你!”
接着又是鸡毛掸子抽在身上的刺痛,虽然沈绰力气不大,但这样欺负人,实在太过分了。
“好好,你们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联起手来欺负我!我早晚要离开这个穷狗窝!”
“忍不了了?那你还手啊,你打死我啊!反正嫁给你这种穷鬼,还不如我死了好过些。”
“我偏要闹!你又不爱我,凭什么娶我?就算你爱我,你没有钱,凭什么让我跟着你吃苦?”
“那么多钱你为啥不去赚回来?你就是一条贪生怕死的狗,你的狗儿子这辈子也不会有出息。活该你们被人到处赶!”
“我就是去勾引男人了,你能拿我怎么样?你受不了就给我休书啊,你休了我,看你这副鬼样子,还能娶个什么货色回来给你当续弦?哼。”
“别碰我!少拿我爹压我,说什么对我负责,才娶我,狗屁不通!二姐早跟我说了,朱公子一直都在等我,都是因为你趁人之危,拆散了我们……呜呜,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啊?”
不休不止的争吵,字字句句如针扎心。
为数不多的好言好语,还是在他生病的时候,需要照顾,才肯被自己抱着背着去看郎中。或者就是赌钱输了,怕被人打,跑回来拉他往前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