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早都现他的走位,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又怕他等久了,不耐烦,手里插秧的动作倒是越来越熟练快。
沈绰压根没关注他是不是受到了影响,全身心地投入到乡村的自然气息中,悠悠闲闲地走田坎,突然现前面不远的斜坡上有一棵野枇杷树,结了不少金黄的果子,只是个头不大,但一簇一簇的,看着就让人有采摘的冲动。
他毫不犹豫奔过去,够着手把矮枝桠上的枇杷摘了个干净,迫不及待地剥了一颗尝味。
顿时——
“嘶,嘶……emmm,有点酸呀,应该再等几天会比较甜。”
沈绰吐了吐舌头,愁眉苦脸地看着手里一捧的枇杷,扔了又觉得可惜,便揣回小布袋里,喃喃道:“算啦,留给北狗吃。”
此刻,男人在田里忽然打了个喷嚏,接着继续插秧。
沈绰小心翼翼攀着树干,准备从那个比较陡的小土坡中间走上去,他很怕滑下去,毕竟下面就是自家的农田,要是把秧苗给压坏了,可真就「妈见打」了,哦不对,可能是「夫见打」。
他忍不住回头吐槽北狗插秧的技术竟然还算可以,疏密得当。
一走神,脚底当真擦了油似的打滑,沈绰一个不小心松手,就四仰八叉地扑到在泥田里,吃了一脸泥巴,歪歪斜斜地挣扎着扬起脑袋呼吸。
在树荫下打盹的阿黄都被吓了一跳,现小主子掉田里去了,急得趴在岸边,汪汪大叫。
沈绰滚了一身稀泥,人都摔懵了。
男人着急赶来,把他翻面,抱到田坎上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委屈起来,呜呜地撇着嘴,气得不轻,又觉得羞愧难当,用满掌心的泥巴擦脸上的稀泥,越和越像个傻憨憨的泥塑。
萧定北看见他这副滑稽的模样,竭力憋笑,不忍心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沈绰一直闭着眼睛嘴巴,生怕泥巴流进去了,拉着北狗的膀子摇晃,企图让他明白自己的肢体语言是,让对方带自己去池塘边洗个脸。
当然不用说,萧定北也这么做了。
他把人扛在肩头,无奈叹道:“让你调皮哇。”
“呜呜……”沈绰用喉咙哼哼两声抗议。
来到小池塘边,男人将他半抱着,一手捧着清水给他洗脸,动作轻轻,嘴上却是教训的口吻:“七岁的孩童都不会掉在田里,你说说你,贪玩什么不好,要去爬树。”
脸总算清洗干净了。出水芙蓉带着因羞恼而萌的淡淡粉红,沈绰睁开湿漉漉的睫毛,气哄哄道:“我没玩!”
“我是去给你摘枇杷了,呜,你还笑我……坏狗!”
“啊。”男人蓦地一愣,手足无措起来,看见他手里真有枇杷,反倒语塞了。
沈绰臭美地临水照影,现一身淡绿衣裳染上了泥浆,他委屈地更厉害了:“啊呜,我变成泥鳅啦……”
“噗。”男人这次是真没忍住笑,沈绰的表情又可怜又可爱,惹人哭笑不得,“洗洗就好了。”
“哼,你当我是鱼啊?搓鳞片呢!”
沈绰抱怨道,一边躲着对方帮他取活水擦拭身上的泥衣。心说,可恶,又趁机吃我豆腐!
“呃嗯,我轻些。”萧定北只顾着让他干净,动作急了些,力道多少有点重了。
沈绰却不肯了,忸怩道:“去去去。我自己洗。”
他把脚丫荡进清水里,自己轻柔搓洗,凉爽多了。
“哎,再等一会儿,马上就能回家换衣服了。”
男人宽慰他几句,便着急忙慌地跑回去补那块被沈绰压倒的秧田。
临走时还不忘提走他那一篮小龙虾。
两个人湿身回到家中,只是一个是被汗水打湿,一个是自己洗湿的。
沈绰一路上都躲在北狗身后,生怕遇到熟人,看见他那副狼狈模样笑话他。
他还不高兴地用手背挡脸蛋,心说:下次再也不去给他送餐了,丢死人了。
一进院子,沈绰捞走竹竿上的衣衫,就冲进了澡房,里面北狗已经帮他放了一木桶的温水,他气哄哄地用帕子擦身,又想着今天收获不错,要是没有北狗,他也捡不到那么多小龙虾,等会儿出去,还是对人家态度好点。
哪知,等沈绰舒缓了脸色,懒懒散散走出屋门的时候,正巧看见男人把他的小龙虾高高举起,准备一股脑倒进阿黄的狗盆里。
他登时立起两支耳朵,又急又凶地吼出了方言:“你干啥子!”
第2o章香辣小龙虾
沈绰气哄哄地冲上去,一把抢过北狗手里的篮子,放回水池边,转身就跳起来扯住对方的耳朵,不高兴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居然敢把我辛辛苦苦抓的,呃,捡的小龙虾倒给阿黄吃?”
北狗啧了一声,拗不过他,皱眉说:“不能吃。”
他以前打仗打到弹尽粮绝,宁可啃树根保持体力,也不敢乱吃虫子博得生机。沈绰倒好,比他还不怕死,固执地说这玩意儿好吃。昔日的皇城里什么美味没有,何曾有人尝试过这种生物?简直前所未有的大胆。
“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等下我做出来香着了你,可别求着我分给你吃。哼。”
沈绰闷闷不乐地撇嘴。
北狗静静地望着他的倔强,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他蹬鼻子上脸地和自己作对,但次次都是因为他心情不好,找人吵架撒气。像现在这样,为了一种虫子和自己争论的情况,简直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