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拿起相机:“那我给你们拍一张吧。”
火车站前,最适合留影了。
青豆听君摆布,跟着他们找的位置挪来挪去。汹涌人流中,青豆的肉躯虚焦,唯一确切的感受是手心剧烈的搏动。那里好像在抖。她轻声问,“是我在抖还是你在抖啊?”
顾弈捏了捏她的手,目光在她脸上戏谑打圈:“是你。”
青豆望着他,两眼亮晶晶的,泛滥成灾的爱意。“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跳得特别快。”
顾弈牵起一侧唇角,趁他们不注意,低头啄了一口:“我的也快。”
热风拂过虎口湿润的吻。青豆:“真的吗?”
他捞起交握的手,贴至左心口:“听。”
小贩叫卖、落车报站、嘈杂鸣笛塞住耳朵。青豆什么也听不见。
他又问:“听到了吗?”
青豆想说听不见。可手背下性感起伏的胸膛诱惑了他,她一开口,说的是心里话:“顾弈我们昨晚接了吗?”
他牵起一侧唇角:“怎么?”
“我现在好想亲你。”很想很想,舌头在嘴里急得撞门牙。“是不是昨晚没亲够?”
顾弈咽了小口唾沫,清清嗓子装正经:“可能。”
青豆趁虎子在身后清场,着急问他:“昨晚我们那个了吗?”
顾弈哭笑不得:“你真一点也不记得了?”
“我!”说到这个青豆就着急,“记得我还问你?”
他逗她:“那就别记得了。”
青豆掐他,咬他,锤他,急得拳打脚踢:“快点说!”
他问她,打得手疼吗?
到底什么事儿啊!烦死了!怎么这么爱卖关子啊!青豆眼睛一皱,都要哭了:“你快说!不说。。。。。。不说就。。。。。。”
顾弈一顿,挑眉威胁她好好说。
青豆咬唇:“那你快说!”
虎子对那两个交头接耳不在状态的人喊道:“喂喂!准备了准备了!”
老三站在顾弈旁边,推推他,“你也离我近点,你整个人都靠你媳妇儿身上了。”
师兄背朝夕阳落山的金色街道,聚精会神取景:“好了吗?三——”
顾弈单手抄进兜里,顺势偏头,“你追着我拔腿毛追了一夜。”说完,他浪荡不羁地勾起嘴角,看向镜头,在最后的“二——一——笑”的倒计时里,留下他二十五岁最春风得意的一张照片。
昨晚的程青豆在他排尿时走近,阻断了他的“挥”和它的“挥”。她抱着他的脚脖子不停说好c。顾弈并非毫无准备,毕竟她靠近时有影子有脚步,但他没想到青豆会径直躺在他脚下,做出这番举动。
他赶紧伸手,欲要拽她。结果青豆就这么开始拔他的腿毛了。她说:“好多啊,拔了吧。”听口气好像很嫌弃,可她一边拔,一边饥渴地拿脸贴了上去。
顾弈只告诉了青豆前情,后面他怎么跑,怎么甩脱她,她又是怎么酒疯,怎么乱尖叫,快乐在村里狂奔,扰了禽类们休息的事儿,他没说。
鉴于她实在太吵了,惊动一户人家亮起灯火,顾弈只能献身,以吻封缄。
酒后的人是清醒时候的两个沉。顾弈扛麻袋似的扛着她,蹙眉找路。找了会想把后半泡尿撒了,刚缚上鸡,青豆忽然醒了,尖叫地滚进甘蔗地里。
他们在地里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啤酒全跑到了膀胱里,尤其中间还给他整y了两回,特别难受。他实在来不及,没管她,径直泄尽一大泡尿。?
那一刻,他们四目对视,顾弈十分怀疑她是醒的。
青豆就这么倒在田地里,望着月光下清澈有力的瀑布,感受耳边滂沱入池的声音,眼睛一眨一眨,特别妩媚。
顾弈当时就想,跟她一起死了算了。
背她回去的路上,她的话也不像醉了。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她说,那天送他去火车站,他没有答应和好,她一路哭。但是摸到梨膏糖,又原谅了他。“我真的没法对你生气,一气我自己就心疼。”
对于顾弈来说,青豆就像连擦好几次怎么也擦不亮的火柴,隐隐放弃,可无意一回头,它自己就亮了。
亮得人心头烧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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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火车站格外挤,站外虎子就说,估计这阵毕业潮。等学生回老家,过几天就好了。
巨大的轨道声轰鸣由远及近。玻璃震颤,乘客卷着热气一窝蜂下站。甫入月台,青豆嘻嘻哈哈,酒窝荡漾,挺开心的,并没有为送别难过。
但那天也巧,正好遇上中山大学送别会。
某系的毕业生离开,学弟学妹集体前来送别。青豆站在灯光黯淡几近于无的火车站,被他们集体合唱《送别》的歌声催动,呜呜哭开。
虎子看她哭,先还嘲笑,后来那帮学生点起了打火机和香烟,为漆黑的火车站铺开长长星火,他也被感动得湿了眼角。
他跟着点烟,一起举起火星子,害臊地嘀咕道,“大学生就是浪漫,跟拍电影似的。”
她就这么陷在其中,跟人家唱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青豆站在另一座城市,在中山大学的送别歌声中,纵情释放情绪,告别自己十余载的学生生涯。
火车动前,她也没顾上跟顾弈说话。看到那边人群开始挥手,她才赶紧踮脚,拉着顾弈的手:“我会想你的!记得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