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颗智齿蛀得很深,你不疼吗?”
青豆问,“哪一颗是智齿?”
顾弈指她右脸说:“最里面那颗。”
青豆眼睛一亮,果然是那颗。她没事经常舔,也总有东西卡进去。
“疼的。”尤其高考那阵,嘴巴都有点肿,但她能扛。
顾弈:“那你不说?”
“扛扛就过去了。也没啥。”
顾弈瞥她:“那今天拔了吧。我看你精神也挺好,这么能扛,一步到位吧。”
青豆摇头,一本正经:“不行,下午不能拔牙。”
南城有这么一个说法:拔牙得是上午,若是下午,会大出血。
这说法可以算是深入人心。青豆一说,在场所有非牙科专业的,都深以为有理。虎子应声,“说的也对,那明天早上来吧。吴医生,明早上能来拔个牙吗?”
吴世康无所谓:“我把钥匙给师哥。”
顾弈没理会,扶着青豆肩,把她按回椅子,拇指食指扣住下颌,“拔了吧。”
青豆眼睛瞪圆,眼神出疑问:你有病吗?会大出血的!
他抬眼与之对视,“书上没这说法。”说完,再次聚焦往口腔。
青豆迷瞪,看向他镀光的睫羽:真的?现在拔?
她迅认命。眼睛眨巴眨巴,隐约放弃挣扎。
顾弈猜透她心中九九:“也得你乐意啊。你不乐意,我肯定不能强行拔。这事儿得打配合,不是吗?”
青豆眼睛咕噜咕噜:阴阳怪气?
顾弈眼波一柔,挠得青豆又是心痒。他眉眼没动,但她笃定,口罩下的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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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弈也就是说说,没准备给她拔。
给青豆补四颗牙过程中,几人各自打道回府。
素素先走。孟庭和她约好晚上一起去逛百货商场。孟庭脱节长江三角洲这片的时尚许久,声称要考察考察市场情况。虎子紧接其后,没办法,他家老母亲和老父亲正巴巴等他回家吃饭。本来指望他狱后着家,老老实实,结果还是屁股挨凳如扎钉,每日等不及地要往外走,约好过年每日回家吃晚饭,已经是刀架在脖子上的威胁结果了。
吴世康把锁门技巧教给顾弈,也走了。
这是老门店,开关门颇有技巧,一扇老旧的双开玻璃门左右都是机关。门锁有三处,一是玻璃门,二是玻璃门关上,门上上一把链条锁,绕三圈半,三是卷帘门,门底有一锁。教顾弈锁门后又教他开锁。钥匙完全送进去,再退出来一点点。这个“一点点”自己掌握,很微妙,只有开惯了才懂。
青豆最晚来,最晚走,到太阳掉下地平线,月亮高高挂上天空,口腔内四颗牙齿才磨了三颗。
说实话,牙齿酸得快倒了。上牙特别敏感,青豆听牙钻涡轮钻进头颅,酸得瞪眼干流泪,全身汗毛起立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