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胸中也早燃起场熊熊大火了。
顾弈是打过架的,次数还不少,尽管年代久远,但血液里有明显的暴力痕迹。一拳一脚,绝不出空,拳拳到肉。
病床被蹬得歪七扭八,滋滋啦啦朝墙角推移,划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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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室内枪林刀树,两头男性,化身斗兽,动静根本不像打架,更像在砸墙。
门口形式劝架的人都放弃了,目瞪口呆,搭着墙或肩,专心看斗兽。
青豆用力拨开两个看客,人也没看清,着急大喊:“顾弈!你疯了!别打了!”
说话间,傅安洲半张脸拢在他的身下,神色不明。
借顾弈顿住的时机,他抵住他的肩,反手又是一拳。
俩人早已失控,纯粹在泄。没有人提问,没有人解释,每一拳头每一脚跟都是不言自明的恨和怒。
顾弈鼻梁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两道热流淌下,滴滴拉拉落在傅安洲脸上。四目相对,呼吸重重相撞,烧成一道烫人的火。
顾弈拎起他早已拉扯变形的汗衫领,咽下热血,下颌一紧,凶狠地将他摔到墙上,又若无其事地松开了。
撞击声止,围观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顾弈手臂一横,擦掉嘴角的血迹,表情由轻蔑暴怒秒向平静温和过渡:“怎么下床了?医生说要少活动。”
仅是一个转头的瞬间,他的变脸过程清晰明朗,甚至都没有遮掩的成分。
这样的顾弈让她陌生。
青豆心跳钟摆一样震荡,晃得她差点没站稳。
不是虚弱,而是震惊。不是为血淋淋,而是为笑眯眯。
原来,顾弈遗传了邹榆心的变脸。
她环顾狼藉的病室,一时失语:“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打……打成这样。
“可以啊。”顾弈牵起唇角,伸出指尖按了按鼻子,拎起衬衫下摆揩去鼻血,“走,回床上躺着。”
青豆肩膀一拧,甩掉他的手,想要去看傅安洲。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
傅安洲重咳两声,吐掉口中的腥血,半死不活地朝她摆手:“我没事。”
青豆愧疚:“去找医生消毒一下。”
傅安洲:“你去躺着吧,我等会去。”
青豆还要说话,被青松拽走了。
青松和一个看热闹的热心师傅一起复原病室,低头哈腰地跟护士道歉,顺便把两个小伙子推去急诊换药室消毒:“别打架!都是朋友!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