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热水浸泡的脚越脆弱,再落地是双倍疼痛,但青豆忍住了。可不能说疼了,再说就娇气了。
距离声源两三百米处,能清晰看见虎子、朱洋洋和罗素素三个竖起的坐标点,顾弈忽然停了下来。他说要撒泡尿。
他也犹豫了一下,想叨扰一家村民,上个茅坑,但这儿都黑灯瞎火的,而且青豆很自觉地背过身去了,他也没了顾忌,大男人,不都这么尿的吗?
村野当真安静。拉链的细微声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别提。。。。。。
平时挺流畅的事儿,莫名有点堵。。。。。。
顾弈蹙起眉宇,凝重地闭起眼睛,身后的青豆不耐烦:“你不会大的吧。”怎么一点声儿都没呢。
顾弈:“怎么大的了,我这站着呢!”
青豆偏过头还真要看站没站着,余光稍一偏转,立马杵得直:“那你快点。”
顾弈咬牙:“你还真回头。”
她狡辩:“我没有。”
又是一片安静。。。。。。
青豆噗嗤一笑,“你是不是有病?”
顾弈仰起头,望着那轮圆盘月亮,吹起口哨,一段《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前奏后,憋胀盈满后迅释出的空虚,像那口哨声,渐渐低下。他长舒一口气,拉上拉链。
一转身,青豆满眼笑意。
“怎么?”顾弈不自在。
她眼神躲闪地垂到地面,紧抿住笑:“你尿量好大。”
青豆站在他身后,听见了淙淙溪流自山涧朝下直冲,虽然没有看到,但就听觉而言,她认定那泼尿又粗又长,好久没歇。像猛一炸开的水龙头。
听到一半,便瞪大了双眼,震惊这厮的尿量。
“程青豆你。。。。。。”
说着,为了故意气他,青豆真捧住脸,厚颜无耻地往泥土地里张望过去,又清又澈的一滩银光。
“我怎么我?”她找到机会翻身了,指着那滩尿:“你看你,把泥土都滋凹进去了!”一片田地上,出现了个小水潭。涟漪之上,满满一汪月光,“月亮都要塞不下了。”
青豆促狭完,拔腿往虎子那儿跑。臭顾弈,终于被她堵得没声儿了吧。
跑近虎子那儿,她忽觉一阵阴风,四下一望,一栋高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青豆觉不对:“你们怎么在这儿啊!”
虎子吓僵了:“妈呀,我都不敢动。”
素素和朱洋洋站在十几米外的一截水泥路上,也吓住了,只等顾弈青豆来了,聚一聚人再一起走,壮胆儿。
青豆小声:“这是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