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写的第一个字。不记得哪一年了,三岁还是四岁?当时没有多余使用的纸,她跟着大哥拿刀刻了一个“大”。现在这个字里嵌满了苔垢,要不是亲自写过,都不会有人现。
顾弈蹲下身来,没说话,跟随她的目光,念出了那个字:“大。”
“这是我写的第一个字。”青豆指尖顺纹路摩挲,不舍得挪开。
他颇为认可地啧了一声,“嗯,看得出是第一个字。”
说完,肩上挨了记掐。
素素推开窗户,叫青豆,“豆子,水烧好了,来呀。”
“好的!”应完,她还蹲着。
顾弈问:“烧水干嘛?”
“泡脚,脚疼。”
他起身,走出两步青豆还蹲在井边,“起来啊。”
“起不来!”
“怎么了?”
“脚疼。。。。。。”
顾弈无奈,一把将她拉起。
吴会萍正在送客,想拉青豆一起,问她干嘛呢?
青豆说脚疼要烫脚。吴会萍怪她娇气,爬个山就脚疼,谁家养的千金小姐。往常二哥会在旁边搭腔,我养的,可今儿二哥在洞房花烛。青豆扁嘴,心里空落落的。
吴会萍手脚快,把困得摇晃还要玩的青栀塞到床上,转身便给青豆打了盆洗脚水。
不怪青豆脚疼,脚底确实磨了几个泡。吴会萍说要泡完给她剪了,这样好得快。
虎子开始点第二波上车的人,点到顾弈,问他现在回城里还是等会回。顾弈说:“先让他们走吧。我不急。”
“行。”虎子走出两步又回头,凑近大花搪瓷脚盆,盯着青豆的脚出感慨,“原来扁平足是这样的。”
青豆垂目,朝那个叫足弓的地方比划,“你们这里应该是有个圆弧,凹进去的。这样走路省力不费劲。”
素素立刻脱了袜子,“你别说,我脚也经常疼,我看看我呢。”
虎子左脚往右脚脚后跟一踩,臭鞋子一撂,手撑着门:“我也看看。”
“咦!王虎!臭死了!”青豆嫌弃。
素素皱着眉头大笑:“也没点自知之明,几个月没洗脚的人。”
他狡辩:“哪有几个月,我上礼拜才洗的!”
“咦!”青豆捏着鼻子,“啊!我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