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听墨王的动静,要是没啥特殊的,她轻易不出簪子一步。
完美地实现了她前世想要居家隔离的愿望,还不用被拭子戳得喉咙痛,不用担心丢掉工作,更不用担心没钱吃饭。
唉~说到工作,也不知道她的同事们都怎么样了?
那个被她拉下黄泉的倒霉同事,会不会在知道自己本就命不久矣的时候,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庆幸,不用遭受癌症的痛苦呢?
也不知道,扩散开的病毒都被消灭没有?人们的生活都恢复正常了吗?
墨王的头,一直养到十月二十九才算初见成效。
沧澜历4329年,十月二十九,小雪。天气转凉,宜添被加衣。
珏千尘踏出房门时,明显感受到了冬日的阴冷和萧条。
他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已近凋零的树叶和仍在顽强开放的月季花,怔怔出神。
不知不觉间,自那日用药治疗开始,已过去了十多日,武学荒废、不见日光、随意又颓然。
此刻冬日清冷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更比以往惨白了几分。
但看那日渐柔顺的头,仍旧端直挺立的身躯,竟似又多了几分翩然与如兰般的气质。
就连咋咋呼呼的蒜香,此刻在氛围的衬托下,都安静矜持了下来,往日的跳脱不再,整个院子更是清静了几分。
邬广学得知王爷要出门了,急匆匆得赶来看成效,就见到了刚刚的这一幕。
天气越转凉,这府中却是不见热闹,邬广学暗自摇头:
【正经主子就一个,已经霍霍完了,没事儿干咯~唉!还是继续回去自己的小院子逗猫遛狗逛孙子吧!】
【啧!也不知道王爷过段时间会不会想开了取个侧妃回来?毕竟小孩子才是国家的希望啊!】
也不等珏千尘现,邬广学转身走了。
想来头也该好了,毕竟他都有脸出门了,不是吗?
方语察觉到外环境的变化时,已经是午后了,此时的日头正盛却不燎人。
王府的下人们纷纷把被褥枕头都拿出来晒晒,用荆条拍打使其蓬松。
然后三五成群得围坐着,或是胡吹逗趣儿,或是撸猫儿斗鸡。
或站或坐或躺,瓜子儿零嘴嗑着,为这静谧的王府平添了几分欢闹和笑意。
该说不说,只有一个主子的王府还是不错的。
至少对于下人们来说,对于褚泗国的规矩来说,女主子才是掌家的人。
没有女主子的王府,就不会有太多的约束和管教,做事轻松,不会胆战心惊。
珏千尘没有打扰他们,随意找了个亭子靠坐着,沐浴在久违的温暖阳光里,整个人透着股慵懒的气息。
他想晒黑一点,现在太白了,不好。
方语并不知道他的心声,不然肯定会跳出来暴打他一顿。
太阳从床顶和床边通透的玻璃窗透进来,整个空间里充满了阳光好闻的味道,她坐在床上,整个人被阳光包裹,说不出的惬意。
她在床上翻滚了好一会儿,才拿起台灯旁的墨玉簪髓核随意挽了个髻。
她这次并没有再换劲装,而是穿的日常汉服。
反正别人也看不见她,她在外面也没有影子,穿什么衣服并不影响她挥。
随着心中默念,方语又出现在了头森林里。
这里与上次来的时候已然大不相同了,头树黝黑透亮,表面的毛糙已经不见踪影,脚下的皮屑与油腻堆积的基质,已经基本上被清理干净,坑里还有新出来的毛桩,像笋子一样,充满着生机。
阳光漫洒,周围相同的景致被方语一览无余。
黑夜里的日光,显然并不在这里。
为了避免在头皮上走动而造成墨王的皮痒,方语就近选择了一根比她粗一点的头往上爬。
好在毛鳞片是往梢的方向生长覆盖的,她还可以有借力的落脚点,不然她肯定是爬不上去的,简直太滑溜了!淘米水yyds!
方语像个蜗牛一样往上爬,托她小时候调皮捣蛋的福,爬树什么的,不在话下。
不过,没等她爬多久,就现已经到顶了。
头拐弯打横,方语直接坐了下来。放眼环视一周,入目所及的是广袤的黑色平原,这片平原在阳光下散射着七彩的光,很是夺目耀眼。
平原中耸立着一座黑色的高山,山腰处是银白的簪托,一根墨玉光亮的古朴簪子横插其间。
远远看着,簪子的模样竟然和她头上的髓核如出一辙,那应该就是墨玉簪的本体了。
原来十公分的距离,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如此的遥远。
看来上一次回去的时候没有在玉簪附近,失算了。
方语微微叹了一口气,向着高山的方向小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