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懂了林鹿春的意思。
尽管她并未将实情说得太清楚,但江鹤同偏偏就听懂了。
这对江鹤同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却又与他之前的猜测无比相合。
若清泰年间的事对呦呦来说是回忆,那么她就必然出生在清泰元年之后。
可若是如此,她又为何能出现在他面前呢?
江鹤同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在林鹿春说出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了另一个担忧。
她会回去吗?
回她原本所在的地方。
江鹤同忽然开始患得患失。
他自然想让林鹿春留下来,永远陪在他身边。
可是万一她在那边也有亲人呢?
江鹤同自己能和母亲团聚,还要多亏了林鹿春。
若是她想和亲人团聚,他又怎么能够阻拦?
“师父?师父!”
林鹿春的声音让江鹤同回过神来。
江鹤同听见自己用干涩的声音问道:“呦呦……可曾想过……回去?”
“回去?”林鹿春一时没反应过来,“咱们不是已经让商队先走了吗?”
江鹤同用认真的目光盯着她看,让她意识到他所说的“回去”是什么。
“师父希望我回去?”
“我……”江鹤同闭上眼睛,第一次直面自己的无耻,“我不愿意。”
林鹿春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师父愿意也没用,徒儿回不去啦!”
江鹤同惊喜地睁开眼睛,“当真?”
两人的脸此时离得极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林鹿春看见江鹤同的眼睛里带着希冀的亮光,陡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师父看徒弟时该有的眼神。
在她的注视下,对面男子俊美的脸逐渐染上薄红。
“自然当真。”
江鹤同垂下的眼神看着林鹿春一张一合的嘴,喉结不自在地滚动了一下。
“如、如此……甚好。”他率先将脸转到了一边。
林鹿春又打量了江鹤同一眼,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我没有旁的亲眷,回不回去都无分别,师父不必多虑。”说完这句话,林鹿春转身出了客房,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江鹤同一个人坐在客房的椅子上,良久才露出一丝笑容。
……
几天后,一只信鸽飞到罗荧窗前,被公冶澜抓在手中。
“我就说那臭小子定是打了这样的主意!”公冶澜还记着自己当初被林鹿春戏耍的“仇怨”,说道:“也不知看上这丫头什么……”